>
封长诀神色一沉,心隐隐作痛,声线略显干涩道:“不,我不打算战。”
他没法任性,也不敢如少年时那般秉着一腔孤勇,什么也不顾。
当年他笑话父亲只守不攻,如畏鼠般躲在边关。那时他不识愁滋味,不满父亲,也不懂父亲一人担下的愁苦。
他父亲也是个将军,但问世间,哪个将军不想成功立业,不想纵马杀敌!
如今他识得其中苦闷,却挥不动虎旗。世道不允他纵意,才也纵横,泪也纵横,双负箫心与剑名。
忽然,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面颊,封长诀怔住,眼角留下的泪被那只手轻轻拭去。
“你哭了。”
封长诀鼻子发酸,努力擦了几把泪去,他呼出口气,正言道:“若你跟我去北疆,你怕是什么也干不成。你只能陪我在那儿浪费时光。”
扶川动容一笑:“我没什么大的目标,我就想活下去。在那儿虽无事可做,那我宁愿窝囊地过一辈子,也不愿过刀尖舔血的日子。”
“再说了,小将军,你是我命中的贵人,我陪你浪费时光又何妨?”
封长诀脸上绽放笑容,被他一说,忽然觉着去北疆颓丧过日子,也不是不行?
“好,我认你这个兄弟了!”
扶川:“……”
余州城平息动乱的事四散开来,京都最早知晓。
宫中御花园内,寒风凛冽,大雪纷飞。假山上堆积了厚厚的积雪,形成了一个个坑坑洼洼的雪堆。
在这寒冷的冬日里,万物都被白雪覆盖,一片宁静祥和。然而,在这寂静的环境中,却有着一抹鲜艳的色彩——一只彩色的鹦鹉。
它被困在一个精致的金笼子里,孤独地站在石桌上,羽毛华丽而多彩,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长勺探进金笼里喂食,祁天逗完鹦鹉,龙武卫正好禀告完。
“余州的百姓没有闹了?”祁天沉思良久,忽而笑出声,“封长诀还挺有本事。量他也不敢,到时候在北疆,让李牛看紧他。赤胆营里还有不少他爹的旧识。”
那个龙武卫点头,转身走出园中,和走进来的裴问礼擦肩而过,后者有意看了龙武卫一眼。
“你听说了?”祁天看他来了,开口问道。
裴问礼注意力转回,应声道:“嗯,他平定了百姓暴动。”
祁天放下长勺,思索道:“朕看不懂他了,既没投奔裕王,也不信任朕。他难道想自立门户?”
“他不会的。”裴问礼一口否定,语气放缓,“他听奉封家家规,不敢如此。”
祁天扬唇一笑:“你很了解他。”
裴问礼垂眸,眼眸淡去情绪,说道:“毕竟陛下让臣去接触过一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