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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淡淡地扫了裴问礼一眼,仿佛知晓后者会来,并无惊讶之色。
那副能装下星辰的眼眸化作死水,了无生机。
裴问礼看到这一幕,揪心般的痛意滋生,没等他道歉,就听到封长诀轻飘飘一句。
“桌上的东西,你带走吧。”
裴问礼偏头看去,桌上是他送的那枚玉佩。
无名的怒火燃起,他咬住后槽牙,不甘心地问道:“封长诀,为什么!你不给我解释吗!”
封长诀自嘲一声,瞪着裴问礼,他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你不知道原因吗?”封长诀撑起身子,摇晃了一下,他走近裴问礼,冷声道,“你有婚约了是吗?”
裴问礼猜到了,他无力地辩解:“婚约一事是我父母凭他们的心意定下来的。”
封长诀的怨气犹如找到发泄口一般,疯狂地喷涌而出。他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质问,怒声吼道:“我就问你,你到底知情吗!”
见人不言,封长诀心上一痛。他期盼过裴问礼不知情,这样或许他还不会那么伤心。
可是事与愿违。
“你知情为何不与我说?!”
裴问礼眼神黯然,他轻声道:“我以为我能解决……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
封长诀忽的被气笑了,他字字诛心:“裴问礼,我问你,你如今推掉了婚约吗?没有。等你以后成亲了,是不是也要告诉我,你会想办法休妻?”
“有意思吗?”他愤愤地捏紧拳头,瞪着裴问礼,“你知不知道……我爹他……”
提到北定将军,封长诀哽咽了一下,接着说道:“我爹他下狱,我去多少人家里磕过头,我去找过你,可你人呢?!”
裴问礼急忙道:“我想帮你,但我一进宫,就被我姑姑关起来了!”
他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他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封长诀忽然笑了一声,脸色恢复平淡。裴问礼心里打鼓,一种没来头的不安和焦虑弥漫上来。
他宁愿听封长诀对他大吼大叫,至少他有情绪,但用这副淡然的语气,会让裴问礼感到,封长诀已经不在乎他了,已经对他没有喜欢了。
“你姑姑比你明智,不是吗?”封长诀说的话如同小刀般,一刀一刀割着裴问礼的心,他的语气冰冷,“裴问礼,我们只谈当下,你忘记了吗?既然你已有婚约,我们就该断了。”
他眼神平静,一字一句道:“我想通了,我不怪你。你我本就走不远,你有婚约,我以后也会成家。”
“成家”这个字让裴问礼咬紧牙,心上被狠狠地挠着。他抬眸盯着封长诀的唇,就是这张嘴,说出的话让他又爱又恨,若是堵住,封长诀就说不出来了。
裴问礼回过神来,如同孩子般闹脾气,强硬道:“我不许你成家。”
封长诀皱了皱眉,声线冷硬:“你说不许就不许?别做梦了,裴问礼。该醒了,我们都该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