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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很伤心吧,我能看出,他的眼神很悲痛。”更夫捡起灯笼,起身拍拍手,“不想搭我也正常。”
“你呀,真是没救。”
封长诀嘴唇被咬得发痛,躬身走到大道上,天还蒙蒙亮,道路不算明堂。
一定有办法救父亲的。
他一人不行,就多唤一些人。父亲没有在朝中结过仇,能求到人的。
想到这儿,封长诀跑去南平将军府,天光大亮时,他走到了将军府,府兵通报过后放行。他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快步往大堂去。
南平将军起得早在晨练,汗水打湿了衣装,手上的长枪还未放下,就看见封长诀在他面前跪下,破碎的声音撕裂开来。
“将军,求求你,帮帮我爹!”
“先起来。”穆定山手中动作停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封长诀呜咽着把封太平入狱一事道与他听,他抽泣几声,往地上磕头。
“将军……我爹是被陷害的,他不会做出叛国的事!将军!求您救救他!”
穆定山神情纠结,他看着这孩子不停地磕头,心里难受,扶起封长诀。
正当封长诀以为南平将军会答应下来时,后者却下定决心地摇头:“抱歉,封长诀,此事我不能帮。”
封长诀瞳孔放大,他紧抓住穆定山的手臂,吼叫道:“为什么!你不是我爹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吗!”
“我爹……”他干涸的眼眶又挤出泪水,浑身发抖,积攒的痛苦一瞬间爆发,“我爹他就要死了!你救救他啊!”
“只要……你肯去面圣求情!这件事有蹊跷!”
“算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
封长诀跪在地上,又一次磕头。穆定山鼻头泛酸,这孩子哪是在磕头,是在泄气式地拿头往地上撞!
“封长诀,抱歉,你去求别人吧,我家中只有南桉一人了……我不能去冒这个风险。”穆定山发狠地转身,不能去看这孩子,否则他真的要于心不忍了。
“来人,送客!”
封长诀被拉走的最后一刻,还在磕头。
穆定山闭上眼睛,捂住心口,忏愧道:“老封啊,你会能解我的。不是我不想帮你,此事已成定数,我不能为了穆家去冒险……”
后来封长诀在内城家家户户磕头,没一户人家开门。
只有悲痛的哭声和断断续续的呐喊声在府邸外边,尽管府里的人是醒着的,是听着的,他们也许能同情,能感慨,但他们不会迈出一步,去打开那扇直面惨淡的门。
到最后,心上发寒,他也没再去剩下几户人家了。
“少爷!少爷……”
来福见到自家少爷回府的模样,愣在原地,都忘了自已要说什么。他一身脏污、满脸血泪,拖着落魄的身躯,嘴上念叨着什么,恍惚地走进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