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桥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后?,整颗心脏像被车轮碾压过的疼,因为她?发现他根本不是在锻炼,而是在自虐。
他在跑步机上?高速待了两个小时,跑到青筋凸起?,也不愿意减慢速度,像是在跟什么?较劲似的。
钟桥:“够了!”
比声音先?的是眼泪落了下来。
听到她?的声音,傅琰宸怔了怔,按下暂停键,从跑步机上?下来,却?忘了缓冲这个步骤。突然由跑步状态到平地?,又急又凶的眩晕感涌上?大脑,他失去了平衡,单膝跪到了地?上?。
钟桥眼圈泛红,声音颤抖,“你是在报复你自己吗?”
这一刻,她?真?的想上?去揍这个男人,把他揍清醒。又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为什么?要把对陈碧华的愤怒报复在自己身上?。
她?这样,让她?怎么?舍得离开,怎么?放心离开…
现在这具躯体里,只有她?一个灵魂,她?走后?,不会再有人代替她?,而失去了妈妈的傅嘉文,还要失去爸爸吗?
可能单论这件事,她?没有这么?大的反应,但一想到她?离开后?,傅琰宸和傅嘉文可能因此过的不幸,再变相的重演原剧情的结局,一个黑化成反派,另一个遭遇不幸。
她?的情绪几近崩溃,“凭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具身体不完全属于你自己,还有我和嘉文的一部分…你是我的老公?,嘉文的爸爸…”
钟桥有些语无伦次,蹲下来,抓住傅琰宸的胳膊,狠狠咬下来。
傅琰宸没半点反抗,就这么?安静,甚至称的上?乖巧的让她?咬。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开来,钟桥的牙齿已经划破了外皮,他却?连痛也不哼一声。
这令她?更加生气,生气后?是涌上?心头的心疼,她?松开嘴,没有任何章法?的乱打他,“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傅琰宸微微垂眸,“你讨厌我是应该的。”
是他把她?带进?这个复杂的家庭环境中。
亲奶奶雇凶绑架自己的亲孙子。
多么?讽刺的案例。
钟桥气的打了个嗝。
为什么?他不反嘴,也不问她?讨厌他什么?,而是这么?简单的就认了,说讨厌他是应该的。
他的语气,他的神情,像是在佛前伏罪的信仰者,虔诚地?说讨厌他是应该的。
她?想说很多,想骂他,也想说不是这样的,他很好?,她?一点也不讨厌他,她?爱他。
但这些话,最后?都化成了无声的哭泣。
她?抱着他,下巴搭在他肩膀上?,脸颊蹭着他的脸颊,他许久不打理的脸颊上?泛着胡渣刺痛着她?,她?丝毫不在意地?继续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