讅原来卓钟两家自祖上就认识,是世交,自幼就给二人定了亲事,谁也没料到好端端的,卓家会遭了变故,家破人亡。
卓安青被大长公主看上,为了活命保下卓安柔,他需依傍大长公主,他对向他伸出援手说帮他的钟彦情说了绝情话,道他心悦大长公主,愿跟随她一生一世。
钟彦情愕然望着他许久,此后就再没过问卓安青过的如何,还以为他在大长公主那混的风生水起,直到在这瞧见了奄奄一息的卓安青。
先是那等断情绝恋,如今又这般尴尬重逢,无怪乎二人神情古怪。
赵婉眯眯眼,自己真是造了孽,不光要忙生意,日后还要看他二人尴尬相处。
也不知钟彦情如今是如何想的,会不会应该觉得尴尬要离开?
眼看到了晚上,夜幕降临,星星点点装饰璀璨夜幕银河,她请了驴车,又将二十箱烟火拖到了河畔。
泾河两岸,张灯结彩,手提花灯、打扮富贵艳丽的女子不胜其数,头上都簪着自己喜欢的花。
赵婉为了随大流,入乡随俗,头上也簪了朵花,还是自安侯府带出来的。
那日逃走没成,反将李钰宗给的簪花弄丢了,也不知李钰宗较哪门子的劲,又给她买了好几支,她也就留下了。
鬓边簪了一朵粉芍药,身着一身粉裳白衫,倒是搭配。
她坐河边桌,听水榭平台的人唱曲,余音绕梁,久久不绝,引得观客纷纷叫好,身上碎银值钱物价,不要钱似的往台上扔,这叫赏银。
而后专程有人拿着铜面上前收取,这一幕谢下,台后打了一封响亮爆竹,在噼里啪啦声响结束后,天上炸开了烟火。
众人纷纷一于河栏前,兴致勃勃与身边人亲昵说着什么,在轰隆声中听的不真切。
她喝了口茶,默默等着自家烟火开始点燃,原本烟火是要接连不断放的,持续一个时辰。
倏然停下,街上往来人皆停下脚步,朝着望去,而后便听一声声呼应长鸣,宛若凤凰涅槃的呼啸,一道道流光直冲天际,而后轰的一声炸开,竟在空中形成了一排字:大燕万吉。
众人何曾见过这等场面,纷纷交头接耳,而后又炸开了许多烟火,色彩绚烂,倒影在泾河,如幻河流动,持续了一刻钟。
直到停止,惊呼声也没停止。
赵婉听见身边人交耳:
“怎这么快就没了?这谁家烟火?不像是盛家的啊。”
“这烟火可真是亮眼,从未见过此等绚烂烟火,我去打听打听,恰下周我儿满月需做酒,用这等烟火岂不是门面十足!”
而后又重新开始了烟火齐放,但有了方才的惊艳,再看盛家的,就显得平平无奇。
远在校场返回路上的李钰宗,驻足看了许久的烟火,迟迟没回过神来,直到李五出声喊了声,才默默收回视线。
李五感慨,“肯定是璀璨阁的烟火,果真不同凡响,那四个字在空中炸开,不可谓不震撼,日后来使朝奉,用这个岂不是震惊来使。”
李钰宗颔首,“你先回去,我随意走走。”
李五哪里不知他心思,笑道:“好嘞,寻常爷还是温柔些,也不至于遭罪,您今日脖子上伤口可够叫校场兄弟笑几日了。”
他说完,怕李钰宗找他算账,一夹马肚跑的没影。
李钰宗某种映着流光,不禁抬手,指尖碰了下伤口,早已结痂,有些痒,也不知到底是伤口更痒,还是心口更痒。
他慢悠悠的行至璀璨阁前,见大门紧闭,屋里没有灯,垂眸遮掩眼底的失落,正欲掉头离开,瞥见一道白色身影。
那人站在门前,几欲敲门,又迟迟没有动手,徘徊踌躇,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李钰宗眸子漾着寒光,他勒着马缰上前,问:“钟小将军在此作甚?”
钟彦泽还在想着见到赵婉该如何开口,猝不及防被身后声音吓了一跳,惊的手里信封掉了,背靠门,瞧见是李钰宗,拍了拍胸脯。
“你真是吓我一跳!”钟彦泽说,弯腰将信封捡起,拍去上面浮尘,很是珍惜。
“手里拿的什么?”李钰宗冷声问。
钟彦泽给他看,“是邀帖,过几日有场蹴鞠赛,我想邀璀璨阁的老板前去看。”
他说的神采奕奕,又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分明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李钰宗说不出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只是面容渐冷,“我怎不知你还认得她?”
他心中恼怒,钟彦泽这才刚回来,也不知赵婉怎就与人结识了,她就这般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