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宗传人送来了热汤,扯上屏风,脱衣入了浴桶中,缓解了今日一天的疲倦,赵婉坐在浴桶旁望着他,不禁询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闭目养神,轻声说道:“不出意料,陆正卿这次的矛头直接对准了我,不过并未出什么乱子,行刺的人已经尽数被拿,关押在宗人府拷问。”
他说的轻松,赵婉却能察觉出今日的不容易,柳眉微蹙,“应该是问不出来的。”
陆正卿还不至于蠢到用嘴不严的人去行刺,给自己留下把柄。
李钰宗道:“不能,但我固然不会坐以待毙,宗人府是我的人,进了宗人府,便是无罪也要带一身罪出来。”
赵婉闻言,身形不由一顿,问:“你打算捏造证据去证明那些刺客就是陆正卿的人?”
“事实如此,是否捏造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殊途同归,手段不见光罢了。”
想来也是,光等着陆正卿自爆身份是行不通的,兵不厌诈,唯有耍些手段,才能早些揪住对方尾巴。
李钰宗是个有原则的人,但太有原则也会限制了他的发挥,就比如今日,正是因为他寻常不动声色,才叫陆正卿觉得他不会做这等卑鄙之事,从而落入了他布下的圈套。
有这等魄力,难免叫人心生忌惮。
“用不了两日,就该恢复平静了。”李钰宗补充了一句。
二人两相沉默了许久,赵婉扯开了话题:“你是如何发现是我的?”
李钰宗没有回答,反而莫名的红了耳根,也不是是不是被桶中热气熏的。
洗去了身上血迹,他自桶中站起,随意扯了衣衫披上,朝着赵婉走来,将其抱起,朝着里屋走去。
于桌边将人放下,斟了两杯酒,一杯交到赵婉手里。
“该喝交杯酒了。”他说。
桌上点了两根粗长的龙凤喜烛,烛光较一般蜡烛透亮,照得赵婉脸颊泛红,望着他迟迟没有动静。
李钰宗牵着赵婉的手,喝下了这杯交杯酒。
“这次你跑不了了。”李钰宗低声道。
次日一早,赵婉被李钰宗唤醒,前去前堂给公婆敬茶,而后是兄嫂,周蓉甚是喜悦,喝了茶,掏了红包送她怀里。
“可算是拜了堂成了亲,日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赵婉谢过之后,又来到了沈青跟前,沈青神情颇有些不自然,挤出笑来,喝了她敬的茶,笑着塞了个红包,意味深长道了句:“都是妯娌,日后多来往协助。”
她心中提着一口气,之前还想着若是长公主进门,不用为府上的缺的窟窿犯愁,谁知道突然来了这么出,道娶长公主只是做戏,迎进门的还是赵婉。
前阵子因为账薄的事与赵婉许久没了往来,还想着日后也就这般了,现在倒好,每日同在屋檐下,想不表现出和气来都难。
赵婉倒也没计较,恭恭敬敬的应下了。
“我今日也是沾了光,才知婚事也能办的这般宏伟庄重,早年在淮都都不曾见过这般热闹的。”说话的是陈依依,她坐在下座,憔悴的脸上生出喜色。
沈青觉得这人不上进,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娶了旁人,不嫉妒也就罢了,还道什么沾光的话。
心里想着,嘴上也就如实说了:“说句不好听的,按理你与小叔同床共枕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这肚子没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