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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无后路（第2页）

…………

巡检司衙门。

高长林站在树下，看着绿叶之上，有几只绿虫，争相抢夺地盘。

胜负将分之际。

一只春鸟飞至。

绿虫尽入春鸟之腹。

何进站立一旁，不敢言语。

他知道，刚才官玉司护军校尉前来，不知跟师兄，说了些什么，自那人走后，师兄便站在这里，半个时辰，一动未动。

高长林的眼神极为平静，似是自言自语：“我们还未下山之时，清苦日子过惯了，这山下的荣华富贵，迷了眼睛，有些事看的不清楚，有些事也不得不做，既已入局，便无后路。”

何进听的云里雾里，却也不敢搭话。

“师弟，你私吞朝廷发放的【养血丹】我不怪你，你任人唯亲我不怪你，你断送了我数年经营布局，我也不怪你。你我兄弟的命还在，就终归是好的。”高长林幽幽开口。

“师兄。”何进羞愧地跪了下来。

高长林将何进扶了起来，道：“我们终究是江湖人，刀把子永远不可能握于我手，没法子，这几年我自认为，对上有交代，对外有制衡，明哲保身想是不难，我想简单了，该迈出那一步了。”

何进抬头，问道：“师兄，我们该怎么做？你说，我都听你的。”

“三大家的时代，该结束了。”

“啊。”何进大惊失色。

…………

成家大宅。

成大娘子笑语盈盈，将何进送出门外。

直至何进骑着骏马，领着一众差役，消失在眼前。

成大娘子一张俏脸，才阴沉下来。

“小草，这步棋看样子你是走错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成怀业不知何时走到了身后。

成大娘子眉头轻皱，道：“二叔，有时候不争一争，谁也不知道结局如何。”

成怀业叹气：“小草，那日二叔并不是无事生非，而是担心你越走越远，你可知，这无异于虎口夺食，你认为最大的依仗，可能最后会成为杀你的刀，此时罢手，做了三家表率，或有一线生机，你可知，一旦入局，便无后路。”

成大娘子扭头看着，她这个自小最疼爱她和小花的二叔。

心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最终化作一声浓浓的叹息：“二叔，爹的心血，我不想就这么毁在我手里，所以，有些事我必须要做。”

成怀业当即怒道：“怎么，你还要保下这个陆离不成？何都尉是代表高长林来的，点名要他的命，跟咱们说一声，是事情还有转圜，他活着，巡检司就是笑柄，他死了，成家就是笑柄，就不应该把他收了进来。”

成大娘子摇了摇头：

“那个陆离如果不掺和进来，他始终是一个小小帮闲，委屈会有，但终究能够偷生。自他收下那十两银子，他就是巡检司的脸面，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收下他，是佩服他，一个小人物，也知道……争！”

成怀业嗤笑一声，道：“成斌上门，只有利诱，没有威逼？你佩服一个能够轻易，屈从于淫威之下的小人物，又从一开始就把一个你佩服的小人物，当做一个死子去博弈。”

成大娘子秀眉轻蹙，反问道：“二叔有所指？在揶揄我看得起这样一个人，利用这样一个人，自已却不知道审时度势？”

“不是吗？”

成大娘子摇头不语，看了看远处青山，自语道：“我很羡慕他，虽是小人物，却有选择，哪怕选择去死，也是选了，而我……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