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不禁得意地笑了笑,随即疑惑地开口询问:“你说的没错,可你是怎么想到的?”
“我当时也只是有所怀疑,可惜没有证据!”
“那你找到证据了?”
“证据不多,也不明显,却足已佐证。”
“不妨说来听听!”
“还用说吗?你嫁祸我时,说得够明白了!”
“是啊!可我以为你最多只会把我当作奸细。”
“奸细?你若只是奸细,尚清天和破魂就不会死!”
“他们实在太蠢了,连死都不会挑时候!”
“那番话中,只有两点是你故意篡改的。”
“哪两点?”
“首先,魏临渊的最终目的,绝不仅仅是报仇!”
“不只是为了报仇?那又是为了什么?”
“自然是称帝!不然何必煞费苦心,试图用尚清天代替伯玉,从而控制大唐?何必费尽心机,给满朝文武投毒,牟取暴利?又何必为了一处铁矿,冒着前功尽弃的风险,屠尽浮霞村呢?”
“你说的很对!能看透这点的,世上绝不会有第二个!”
“还有一点!我不认识魏临渊,也不认识魏溟夜,而且真的魏临渊是被他外祖父魏溟夜养大的!”
“是的,但你知道谁才是真的魏临渊吗?”冷笑再次在茉莉的脸上浮现,甚至比方才更甚。她觉得任何人都不会知道答案,永远都不会知道。
但茶仪卿却笑了笑,径直指向正在冷笑的茉莉!“你就是真正的魏临渊!”茶仪卿一字一顿说着,语气斩钉截铁。
凤九天闻言惊呆了,就连茉莉也彻底愣住了。半晌,茉莉收起笑意,缓缓撕下人皮面具。方才那个清纯的少女,顷刻间竟变成一位俊美少年。他英俊中带着柔美,嘴角一抹笑意衬得他极是邪魅。他的眼波看似平静如水,与之对视,却如无底的深渊,无论是谁都会被他的目光迷惑,越陷越深。茶仪卿、凤九天二人已算是相貌非凡,可比之仍相形见绌。
魏临渊仰天大笑数声,他挥手间夕阳顷刻便被黑夜笼罩。呼啸的北风呜咽着席卷而来,宛如魂鸣鬼泣。凤九天一向不惧生死,不畏鬼神,此刻握剑的手竟也颤抖了。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茶仪卿,而茶仪卿也不约而同地看向他,戾气已彻底充斥了天地,他们心中都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力。
魏临渊似乎根本不是凡人,而是九幽的嗜血恶魔。
“凌霄派无故杀我父母,你们既为后人,也同样该死!”
“既会万魔蔽天大法,想杀我等轻而易举,又何必再设迷局?”凤九天握剑的手渗出冷汗,万分不解地问道。
魏临渊无比轻蔑地笑了,缓缓说出了十二个字:“我要报仇,而不是简单的杀人!”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我不仅要你们死,更要你们生不如死!”
“我们生不如死,你又有何好处?”
“哈哈,这其中的快感,想必你永远都不会懂!”
“丧心病狂!实在是丧心病狂!”
“心?在亲人们惨死之时,就已彻底不存在了!”
“难道你仅为报仇,就可以滥杀无辜吗?”
“我的确滥杀无辜,可你的双手不也沾满无辜者的鲜血吗?!”
“我是被你逼的,不然……”
“少要聒噪不休!战还是死,选一个!”
勇者只会舍生卫道,绝不会坐以待毙。两人无疑都是勇者,谁都不会任人宰割。流云剑嗡嗡低鸣,似要斩尽天下邪魔。仁风扇悠悠轻摇,寓杀招于淡雅之中。天门山气氛降至冰点,滔天战意席卷天地。此刻一丝风吹草动都足已点燃无形的硝烟。光,剑光。流云剑疾出,寒芒点燃战火。凤九天一声清啸,终于出了手。茶仪卿见状折扇陡出,优雅却致命。魏临渊全无一丝惧意,冷笑愈甚。
“尔等就这点儿本事?那就受死吧!”
随着笑声,他缓缓抬起了右掌。他似乎没用一点儿力气,流云剑却再难挺进半分。凤九天只觉宝剑似刺进深渊,不管怎么用力都只会越陷越深。他不由得大吃一惊,无比惊诧地看向已近疯狂的魏临渊。茶仪卿见状也是一愣,连忙挥扇相助。魏临渊斜眼望向茶仪卿,左掌自然而然地迎出。他的动作并不迅捷,也似全无力道,偏偏暗潮汹涌。魏临渊人如其名,接近他的人真的如临深渊。
凤九天才出一招,额头便渗出冷汗,他的剑向来以快为胜,但此刻却再难迅捷。无论刺剑伤敌还是撤剑护身,都已进退两难。茶仪卿的折扇也难以转动,变得无比呆板、可笑。凤九天突然想起了惨死的舅父和往日的危险与屈辱,他紧紧咬住了牙关,将全身真气慢慢注于剑锋。他明白既然无法以快取胜,就只能用内力硬拼。他每招剑气都势如大浪滔天,激荡在八荒六合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