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几百人丢下了兵刃向后逃窜。
“不要慌,整军撤退!”突厥将领死伤无数,剩下的千夫长吼道,大军勉强维持阵型,闹哄哄的向塞外退去。
“清点伤员,救治伤兵。”刘止戈抛下突利可汗尸首,松了一口气安排道。
“太子殿下!”城内有人迅速来报,满面惊慌,“七皇子…七皇子不好了。”
“怎么回事?”太子迅速问道。
漠北军牙将单膝跪地回道,“七皇子不知怎么的,竟然和一些亲卫留在了绞车旁,大火烧过来时谁也没留意到他。”
众将面上忽然变色,这种丑事太子自然不会对外宣扬,事发之前只有几个亲近的将领知道七皇子生了反心想要里应外合打开雁门关城门。
这一战歼灭突厥军十万,众将都是尸山血海闯出来的,无一不是一点即透的人,热血从厮杀中逐渐冷静下来,刹那间醒悟太子为何能未卜先知,知道突厥军今夜会袭击雁门关。
若非太子早就窥破了七皇子的意图,现在战死在雁门关的就是他们了。
“七皇子殁了!”众人各自思量,一个漠北军校尉登上城楼道。
“齐王是为了守护雁门关!为国捐躯!”太子单手负在身后,皎月清影朗声道,“孤定会为七皇子请功。”
众将默然,所有人都对七皇子所作所为心知肚明,也知道太子此举是为了维护大钦皇室的声誉,一个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皇子,当然胜过投敌叛国的鼠辈。
“七皇子赤胆忠心,为国尽忠,乃是臣等表率!”何炎率先道。
“七皇子凌云壮志,彰显大钦威严。”众将齐声道。
“收敛七弟骸骨。”太子微微垂眸掩去痛惜神情,“孤会亲自为他扶柩回京。”
云高远,孤鹰去,一声吹落江楼月。
*
行船在水路里奔流数日,船帆扯满牵着风迅速归京,顾昭与太子兄弟俩兵分两路,出发时前路险阻生死难料,想不到却皆大获全胜,太子料理清军务,将漠北军的事交给刘将军父子,羁縻州安抚使军才外颇有几分治理民生的本事,太子对他多了几分依仗。
太子手下的人一心归服,虽然事务繁杂却也将千头万绪迅速理清,比顾昭早出发几日,先派去望京的信使将七皇子的死讯告知建元帝,建元帝年过五旬竟痛失两子,不由得卧病在床,眼看气息奄奄。
急召太子与瑞王归京。
顾昭自从接到七弟死讯就总是默然不语,凭窗望去,芳草平沙,斜阳远树,不幸薄劣东风,夭斜落雪。
“王爷还在为七王爷伤心么?”容从锦端着一盏燕窝进来,温声问道。
顾昭摇头,他跟四哥年少时还有几分兄弟情,跟七弟却不太熟悉,也没什么接触,他记得的都是七弟在望京里意气风发的模样,怎么也想象不到他会战死沙场。
“前几日他还好好的,本王本来以为他回京了,不知怎么又去了边疆。”顾昭扼腕闷声道,“他若是早回京就好了。”
容从锦轻坐在锦榻旁,手掌抚在顾昭背后安慰道:“您怎么知道这不是七皇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