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江苜:“你现在还能看到。。。他们吗?”
江苜摇头,说:“现在看不到了,我已经好了。”他顿了顿,接着说:“我是在顾如风死了之后,才第一次看到他的,然后就是张辰飞、李钦。所以。。。我有点怕庄衫死了之后,我也会。。。”
凌霄抱住他,身上密密地发抖,说:“没事,没事的,那就不杀他。我去跟清河说,他会理解的。”
江苜摇摇头,说:“不用,我已经跟他说好了了。”
凌霄放下心来,说:“那就好,那就好。。。”
江苜坦然承认自己的恐惧,这对凌霄来说是难得的。江苜仿佛永远无坚不摧,似乎什么都不害怕。
如果他是在顾如风死后就开始能看到,那他居然在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冷静,接着处理了张辰飞、李钦、秦谌和林祥文的事。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凌霄现在想想还是后怕,同时再次见识了江苜的内心强大程度。
江苜看出凌霄的惶恐,还反过来安慰他,说:“没事,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对付庄衫了。江甜是他的死穴,我只是跟他聊一聊,让他把忘记的事情想起来。”
等江苜觉得一切准备就绪之后,他和庄清河再一次回到庄家老宅。
此时庄衫在书房抄经。
两人到了书房门口,沉默对视了一会儿。然后庄清河说:“进去吧。”
江苜点点头,扭开门进去了。
书房里,庄衫从书桌后抬起头,看到进来的人一愣,问:“你怎么进来了?”
江苜小的时候,也曾想过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比旁人早慧,母亲又总是不清醒,所以关于父亲的问题他是从来没有问过的。
他甚至同样这么交代林茑,不要问。
他也羡慕过别的有父亲的小孩,在某些特定的时刻。
比如放学下雨时,别的孩子有父亲来接,他只能淋着雨一点一点往家走。
他小时候总觉得,雨好像永远都不会停的样子。
别的孩子学骑自行车,有父亲在后面扶着,而他身后空无一人,摔跤也只能自己爬起来。
他的父亲缺席了他三十年的人生。
他曾经无数次想象父亲的模样,和蔼的、严厉的、温厚的、慈祥的。后来他又想,哪怕他的父亲凶一点,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直到后来长大了,他感觉独自站起来也不觉得费力了,他才开始不去想象这样一个人。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不再需要从一个不知是否还活着的男人身上乞求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