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临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正在对郑晚瑶的气息上瘾。
明明对方是他剖开肚子的始作俑者,然而沈霁临居然丧心病狂地对她上瘾。
要知道那些密密麻麻的痛意,堪称凌迟之刑。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连带着心脏又开始刺痛。
像是被人一刀又一刀剜心。
甚至于这种念头逐渐成了画面,少女正拿着匕首笑意盈盈捅穿他的身体。
……他或许早就疯了。
沈霁临甚至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直到少女的嗓音响起。
郑晚瑶随手枕着脑袋:“你把我吵醒,反倒是让我睡不着了。”
“我可以命人再点一炉安神香。”沈霁临说。
“这香是特地为你调制的,对你有安神之效,可你也还没睡。”郑晚瑶顿了一下:“你有心事。”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沈霁临缄默了片刻。
她还真是总能看穿他。
不过这种滋味也不坏,也许是因为里头还掺了几分似是而非的关切。
“看来殿下如今不但会调香,还会算卦了。”
“能让你这么烦心的,恐怕也只有政事。”郑晚瑶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话锋忽而一转:“你的头风是肝火上行,郁结忧思侵犯胆经所致,多多注意才是。”
再追问便显得刻意,巧妙转开话题,饵食已经抛了出去,鱼儿自然会咬钩子。
果然,片刻后,沈霁临晦暗不明的声音响起。
“是战事,齐国……近日很得意。”
郑晚瑶已经被关在宫内寸步难行,告诉她也不妨事。
她打了个哈欠,一副敷衍的模样:“水无常形,兵无常势,齐栎城府又深……这也是常事。”
沈霁临冷笑一声,似有些许嘲讽:“在殿下眼里,我的城府或许和他一样。”
“那倒没有。”郑晚瑶十分坦然:“只不过,各人修炼有别,城府与城府之间,自然也不会完全一样。”
沈霁临从没听过这般言论,实际上他也不在意对方说的是什么。
打从在这里呆着的那一刻起,除了躁动被抚平意外,更多的是难以压抑的渴欲。
他像是濒死的鱼。
只有少女身上的幽兰气息能缓解。
沈霁临目光落在她薄唇上,很想一寸寸碾压过所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