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她在推算时间。
也该到了让沈霁临发病的时候。
沈霁临跟她四目相对:“殿下还真是一如既往,对人了如指掌。”
他称“殿下”二字的时候,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
一位是张扬肆意的公主,一位是卑若贱奴的质子。
可现在他们位置却调转过来。
被人看穿的滋味并不好,但她的聪慧,又总能让沈霁临觉得棋逢对手。
就像折磨一个将死的囚犯,只要给一点点希望,她便会拼命挣扎扑腾,不失为一种掌控其生死的乐趣。
沈霁临撑着下巴,漆黑泪痣愈添几分乖戾。
“好,我可以答应你。”
……
郑晚瑶最终被沈霁临带走。
为保险起见,沈霁临命人缚住了她的双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一路颠簸后,郑晚瑶又被人扶上了一处新的地方。
由于目不能视,所以她只得根据周围人的只言片语和晃荡的体感来判断,自己现在应当是在船上。
周围有海浪翻涌之声,周遭也都在摇晃。
粗手粗脚的下手警告她说:“老实待着。”
那人将她安置好便转身离开。
四下一时很是安静,唯有海风敲窗的悉索声响。
郑晚瑶开始思考该如何逃脱。
另一头,聂离已然走到甲板上简单交代。
“主子,人已经安顿好。”
他顿了顿,终究是摁不下心中的疑惑,忖度着道:“恕属下多言,斗胆问一句,陛下为何定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将郑晚瑶带回来呢?眼下齐郑两国正是盟友,若郑国女帝真有什么事,正好给了他们能够联手的出师之名。”
届时,人人都会说大燕暴虐,罪有应得。
海风咸涩,呼吸之间尽是不舒畅的味道。
沈霁临盯着一望无尽仿佛深渊的汪洋,漆黑额发被风吹乱。
“我有一笔交易,不得不和她做。”
聂离见状也不便再追问,默默告退。
其实真正的原因,连他自己也说不好。
只知道听闻郑晚瑶去见了齐栎的时候,那股没来由的烦躁几乎搅得他一夜难眠。
第二日起来上朝,竟鬼使神差地问了那位齐国新君是何模样品行,竟然会让那个目下无尘的郑晚瑶,也会亲自登门与人结盟。
……那个齐栎,他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