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珠取来了银炭,合怡宫里的祝采萱自然是能消停一会了,可却苦了宋清宜。
在宋公公面前,她说话是连讽带刺,终归是热心肠,把炭给了出去。这一来,楠竹宫就只剩下了大烟炭。那碧云也是个实在人,银炭是一点也没给宋清宜剩下。
夜里,金烟在外屋摆弄这炭火。她扯了块手帕罩在脸上,那烟还是熏得她直咳嗽,她忍不住抱怨,“主子,您好歹也是个婕妤。奴婢这是什么命,跟了个婕妤还得来侍弄这个。”
宋清宜嘴也不饶人,“金烟啊,你名字里不是有个烟?那你怎么还怕烟?”
金烟不服气,“您这是什么道理。这名字可是您赏的,又不是奴婢从娘胎里带的。”
“可说是了,”宋清宜一句顶一句,“我这婕妤也是人家封的,炭也是人家给的。跟我又什么相干。”
金烟这气,心里想着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小主,却不敢再多顶撞。随意捅了两下炭火,冲外面喊,“碧云!今儿你来伺候主子睡觉,我被这炭熏黑了!没法见人!”
碧云在外面应了一声,就走进来。等她帮宋清宜更衣躺好,宋清宜指了指床头一个柜子,“那里面有罐珍珠膏,美容养颜最是好用。你拿去给金烟,那破炭我是没办法,可别耽误了她找好婆家。”
碧云去找珍珠膏,宋清宜又道,“你也一起用一点,觉得好了告诉我,我给老爷写信,让他再送些进来。”
从来不爱说话的碧云憋不住,“主子,奴婢说句不该说的。您最近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谁来了给谁个下不来台。您说您又给了宋公公炭,又给了金烟这珍珠膏,您干嘛还要说话,这样让人家不念您好呢。”
宋清宜笑了笑,没说话。
碧云见讨了个没取,便也不再多话,吹了蜡烛,拿着珍珠膏去了外屋。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个宫女的声音,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刺耳的尖叫划破了皇城安静的夜空。
“走水啦!快来人啊走水啦!”
再睁眼,楠竹宫火光冲天。冬季本就是天干物燥,火苗子又是从内屋烧起来的,已经窜的很高。
皇城里的侍卫倒是训练有素。突发情况下,大家有条不紊。架梯子的架梯子,搬水缸的搬水缸,火势很快控制住,宋清宜也从里面灰头土脸的被救了出来。
此时,皇上和几个妃子也先后到了。
“怎么回事?”北溟晟看着好好的楠竹宫,突然就被烧成这个样子。正交年关,这算个什么兆头。
墨川已经提前赶来,找到了正跪在地上嗷嗷哭的金烟。“你是宋婕妤身边的宫女?”
金烟一抬头,见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也忘了楠竹宫被烧,自己八成要被问罪的事。抹着眼泪,硬是挤出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笑。
可纵然是金烟原本相貌不错,这被烟熏得灰头土脸以后,再怎么笑也跟哭似的,把墨川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