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写吗?”
“我再写一次,你好好记着笔画。”
他重新一笔一划,慢慢又写了一个“竹”字。
“笔给你。照着我的字写一个。”
竹束沉默着从他手里接过笔,照着他写的字,笨拙地开始模仿。
慕容玦温和扬起嘴。
竹束此前没接触过外界,见过的就独孤恒院中几个家将和下人。
也没读过诗书,不懂世间道理,只知对独孤恒愚忠。
但他看的出来,竹束很聪明。
竹束在保护独孤恒之后,并未听独孤恒命令出手打伤将士,可见本性不坏。
他需要学的东西很多,但只要好好引导,日后必定大有可为。
竹束拿着笔
,在纸上歪歪扭扭的临摹,神情专注。
暖淡的冬阳照在他脸上,白玉无瑕的脸泛着莹润的光,晃花了慕容玦的眼,迷醉了他的心。
他情不自禁,又有些意动。
那双眼睛能摄人魂魄,古人并非胡说。
“笔要这样拿。”慕容玦温柔抚上骨节分明的长指,想手把手教他习字。
竹束狠狠将他手甩掉,一脸嫌恶地看着他。
墨迹在白纸上飞溅出一条黑点连成的线条。
慕容玦又觉得心尖被钢针刺了一下,比上回更疼一点。
还是没到令他发怒的程度。
那日慕容霄同他说的话,他这几日,都在斟酌。
他尚未成亲,已先纳了一个娈宠。
虽然这在大燕的王孙公子中不算什么新鲜事,但他身份与众不同。
他正在和大自己十来岁的异母长兄争位,他是想当大燕皇帝的人。
竹束也不再和那些世家公子豢养的娈宠一样。
他往后是储君,是天子后宫里的人。
他要面对的勾心斗角,远胜于世家公子后宅里的争风吃醋。
慕容玦静静看向那张勾魂夺魄的脸。
他难道真的不应该,把竹束留在身边?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又是月余。
十年难遇的寒冬似乎就要过去,天空偶尔飘散零星雪花,再没下过几天几夜猛烈不停的鹅毛大雪。
这一日,慕容霄练完兵,又一次找到了慕容玦。
“你来的正好,”慕容玦神色三分严肃地扬了扬嘴,“我也有事要找你说。”
慕容霄微愣:“殿下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