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学除了府城有,县城里也有,但大小不一,沈家所在的游江县的县学里就只有一个老举人,其余助教都是秀才。
“不知诸位今年可要同来府城的官学?九月正是入学的时候,若是来,咱们就是同窗了。”
“自然要来,此次我名次虽只在中间,但在下的老师对我寄予厚望,认为天资颇佳,若再得名师,中举有望,我自然不能让老师失望。”
……
说要来的大多是此次名次在前,家资颇丰者,沈淮之并不在此列,对于府学,他自然心生向往,但他早已做了决定,至少今年是不会来的。
没等众人再多谈论,官兵已经来清点人数了。
“请诸位秀才公随我来,学政大人已经在考棚大堂等候了。”
学政大人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见了他们也没多话,只勉励了两句,就让人送来了雀顶蓝袍。
“案首何在?”
房余泽上前,拱手行礼,“小生房余泽拜见学政大人。”
房余泽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瞧着年纪与学政大人相差无几,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学政大人兴致不高,点头夸赞了一句,将衣袍递过去就让他退下了,剩下的都是由学政大人手下的官员发放的。
沈淮之在考棚等待的时候,林樾已经熟门熟路地带着沈正初去了之前住的悦来客栈。
客栈的赵掌柜是个记性好的,见林樾带着笑进来,招了招手,笑问道:“小哥儿,又见面了,今儿还是住店吗?”
林樾:“正是,地字房可还有空房间?今儿要两间,还想请问掌柜的,后院可能放骡子?”
赵掌柜捋了捋胡子,回道:“有的,前几日你们住的地字三号房还空着,旁边的四号房也空着,刚好适合一家人分开住,至于骡子,小哥儿你稍候,我让伙计带你们从后院进去,只是这牲畜价钱不便宜,若是多付五文钱,可以有专人看着,万一丢了,我们客栈照价赔偿。”
林樾暗叹了一声,能在府城开客栈的果然厉害,“那自然好。”随即掏出六十五文钱递过去。
赵掌柜接过钱并没有急着收起来,而是问道:“不知小哥儿你家夫君可高中了?”
说到这个,林樾也想起那日住客栈时赵掌柜说的话,略带矜持道:“还得多谢掌柜的吉言,是中了,二十一名。”
可惜道行还是浅了些,赵掌柜这种老江湖一下就发现了林樾那一丝潜藏的炫耀心理,也乐得顺着夸道:“真是年轻有为,那今晚您二位住的三号房房费就免了,只是有一件小事想和小哥儿商量商量,你放心,绝不会让你为难,也无需你们帮忙说话。”
林樾也有预料,这房费不是轻易免的,“掌柜的您说,若是不合适,这房费我们还是照付。”
赵掌柜上前一步,三言两语说完,问道:“不知小哥儿意下如何?”
林樾:果然,这生意经还是得继续学习。
“不说名道姓的话,可以。”
申时末,沈淮之离开学政考棚往客栈走,刚到巷口,就有一个人跑过来,嘴里还喊着,“悦来客栈三号房的客人中秀才了,沈秀才年轻有为,我们掌柜的特意免了房费,祝贺沈秀才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