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儿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说着,把两盒礼品和一块玉佩递给樊闰。看着樊闰接过玉佩在手中把玩,移良接着说:“下官多年做外放,还求樊大人多提携,如果能在朝廷谋个差,那下官将感激不尽,甘愿为司空大人效犬马之劳。”
樊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点点头:“好说好说,本官都记在心里了,自己人嘛,自然会先考虑的,你尽管放心便是。”
等移良满足地离开,已是深夜,樊闰关上大门后,和夫人迫不及待打开一个个官员们送来的包裹、漆盒,看着那些闪闪发光的珠宝,两人眼睛都直了。
樊闰把手中的玉佩递给夫人说:“成色尚好,夫人收着吧。夫人记住,所有的礼品,先挑选一下,好东西给咱留着,剩下的再送给皇上。”
樊夫人欣赏着给她的玉佩,看着厅堂里堆积如山的各种礼品,乐不可支。
樊闰结交广泛,朋党极多,自从权倾朝野后,广收贿赂,敛财无度。从朝廷官员和地方官员手中收受的贿赂难以计数,光收的礼品就价值连城,富比朝廷。短短时间,仅借此聚敛的家产就有上千万两。府上家仆侍女穿的都是绫罗绸缎,其阔气光鲜,甚至超过了宫中宫女宦官。
此刻,野王君宫中,就在朝廷和地方官员源源不断给樊府送礼的同时,也有不少朝廷官员和地方官吏跑到这里,带着厚礼贿赂王圣,想通过王圣、伯荣给皇上吹耳边风,把他们的官爵再稳固、再擢升。王圣乐得眉开眼笑,也毫不客气,把礼品收下,然后,一有空,就屁颠屁颠地跑进皇宫,设法给这些人办事。
这会儿,洛阳校尉朱冲手持令牌,和周广各自带着一队捕役和兵士,在洛阳城内挨家挨户搜查樊闰的那个神秘心腹,已经多天了,也没有看见人影。前面有个悦来客栈,他们前不久虽然也刚搜查过,但奉杨大人之命,要像梳子一样,把洛阳城内梳理一遍。朱冲率一群他手下的捕役和士兵冲进客栈。
掌柜见官府又来人,急忙出来迎接:“官爷,是住客栈,还是拿什么人?我可是守法的百姓,这里可没有窝藏什么逃犯呀,前些日你们都来检查过了。”
“我们是来捉拿要犯的,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朱冲说着,指挥其他几个兵士进去逐个房间搜查,接着问掌柜,“你这客栈有没有长住的客人?”
掌柜说:“大人,哪里会有长住客?前几年风调雨顺,商贾往来,住客不少。这两年,灾害四起,商贾堵塞,流浪人口增多……”
朱冲摆摆手:“掌柜的,少啰唆,你这儿真的没住过长住客?”
掌柜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大人,没有,真没有……”
这时,一个捕役急急忙忙跑过来说:“大人,发现楼上有一个比较隐蔽的客房,里边有一股异香,还有男人和女人住过的痕迹。”
朱冲赶紧跟着捕役上了楼,仔细看了看房间,发现了异常。从客房里散发的这股香味,是一种比较昂贵的香料味道。能用这种香水的人不是富商,就是达官贵人。可真正的富商或达官贵人,怎么会住这么低贱的客栈?这就说明,这里肯定住着一个既有钱而又不愿让人知道的人。而且,从用过的东西看,里面住的是一男一女,并且住的时间并不短。
朱冲一把揪住客栈掌柜的衣领:“你知道,知情不报,窝藏朝廷钦犯,按汉律是要治罪的!你这个客栈,十多年前,我们来京城赴京赶考就住过。你如实交代,这里住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房客,住了多长时间?”
掌柜浑身像筛糠似的扑通跪在地上:“大人饶命!小的老实交代。这客房是住了一男一女两个人,住了有十多天了,他们警告过不许小的声张,否则就杀了小的。所以,刚才官爷问话,小的没敢如实说,还请官爷饶命啊!”
朱冲紧追着问:“那男的长什么样?”
掌柜哆嗦着:“男的总是晚上来的,穿一身黑衣服,戴着个竹笠,下边脸蒙着哩,看不清面孔,只能看到眼睛,小的也不敢正眼看他,总感觉这个男人像盗贼,又像杀手……”
朱冲说:“他们住了十多天,难道不出门吃饭?”
掌柜说:“男的一直都没出过门,老是女的出门买吃的回来。那个女的头戴斗篷面纱,也神神秘秘的,看不清长什么样子,隐约能看出正值妙龄,面若桃花。除了出门买吃的,他们老钻在房子里把门关得紧紧的不出来,小的也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啥,自以为就是两个偷情的男女,因为他们给的钱多些,也就没有多问……”
朱冲说:“是不是上次我们检查时,坐在床上不穿衣裳的那个女人?”
掌柜公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对对对,当时那个男人也在房间,可能就藏在门后或者啥地方。”
朱冲一拍大腿,“唉”了一声,追悔莫及。朱冲这人为人憨厚,忠心耿耿,做事果决刚毅,在整肃吏治时,胆大心细、精明强干,配合杨震办了几个大案要案,被称为“京城第一名捕”。作为“第一名捕”的朱冲,却迟迟抓不住樊闰身边的神秘人,这使已经络腮胡满脸的他时时感到无地自容。
掌柜看着朱冲的神态,知道那两个人肯定是朝廷要捉拿的钦犯,吓得赶紧说:“官爷,这是他们第二次来住店,能住一二十天。他们在城里好像没有固定的地方,在几个驿馆、客栈都住过。”
朱冲说:“人呢?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
掌柜说:“天擦黑就走了。他们轻纱蒙面,神色诡秘,小的也不敢多问。”
朱冲说:“你估计他们又会住在哪个驿馆或客栈?”
掌柜说:“不可能在洛阳城里了。他们上次来是深夜来,天不明走。可这次也是深夜来,但走时却很突然,没等到天黑,店钱都没给完,就匆匆走了。
走时,男的戴了个竹笠,遮住脸对我说,如果有官府来查,绝不能说他在这里住过,要么哪天回来就杀了小的。官爷,你要保护小的……”
朱冲一听那神秘人离开不久,对捕役们一挥手,一声大喊:“追!尽快封住四个城门,捉拿一男一女两个行踪诡秘的人!”
朱冲带着一干人马迅速从客栈出来穿街而过,等追到城门口什么也没有发现,一打听才知道,那一男一女已经在上午时分都出城了。朱冲气得直跺脚,一年多的时间都白忙活了,到底还是让那一对狗男女逃跑了。
朱冲丧气地领着人准备返回太尉府,走在大街上,忽然看见冯宝四处张望着。朱冲刚想开口问,只见冯宝摇摇头不让他作声,然后指了指身旁不远处一个戴草帽穿布衣的人,朱冲定睛一看,原来是杨震。朱冲正在纳闷,杨震凑过来小声说:“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到太尉府再说。”
回到太尉府,朱冲懊悔地说:“都怪我大意,让他逃了,朱冲听凭大人责罚。”
杨震安慰朱冲说:“没关系,那个神秘人还会回到洛阳的。他为樊闰当差,不管住在哪里,钱花完了,还得回到樊闰这儿来取。”
朱冲着急说:“那要等多久啊?”
杨震说:“两个人花销一定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