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这般情景,负责看守着他们的秦军士兵们向前迈动脚步,手中紧握的长戈高高举起,锋利的矛头直直地对准了这群韩人。
就在此时,秦臻缓缓抬起手来,朝着那些秦军轻轻摆了摆,示意道:“且慢动手,容我先与他们讲完这番话。”
原来,负责看守这帮韩人的秦军乃是隶属于第六曲的队伍。
眼见自家长官已然发话,这些秦军士兵们相互对视一眼后,便纷纷顺从的向后退却数步,并将长戈稳稳立了起来。
而秦臻则迅速将目光锁定在了刚刚开口说话的那个韩人身上。
紧接着,秦臻继续说道:“不错,秦军确实是将你们强行编入了辅兵之列。然而,自从你们加入以来,可曾遭受过秦军的虐待?若依照过往对待战俘的惯例,方才那场激战,岂不是会直接让你们冲在最前方充当那毫无生还可能的炮灰?但实际情况呢?
如今的秦军可有驱使你们去冒死冲锋在前?再者说了,自从你们被编入秦军之后,每一餐饭食都不曾短缺,皆是管饱供应,正因如此,才致使当下的军粮变得如此紧张。”
秦臻的这一番话语,使得这些韩人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为秦臻所言句句属实,根本无从辩驳。
而且此时此刻,韩人的内心充满了绝望,他们原本满怀希望的期盼着韩军能够挺身而出,拯救他们脱离困境。
然而事与愿违,令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韩军居然如此冷酷无情,毫不犹豫将那一支支箭矢射向了自己的同胞。
这一幕场景让这些韩人实在是心寒至极。
就如同秦臻刚刚所说的那样,虽然他自己身处秦营之中,但除了平日里需要干一些活计之外,如果排除掉那些反抗情绪特别强烈的人,似乎秦军从未有过虐待俘虏的行为。
不仅如此,就连每日的饭菜供应,都远比他们在自己家中时吃得更为丰盛、饱腹。
其实在此之前,秦臻也曾向乌桓提出过一个建议,那就是应该善待这些被俘的韩人。
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在日后更加顺利的接纳六国的民众归附秦国。
对于这个提议,乌桓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还是欣然接受了下来。毕竟如今的秦国已经拥有了像曲辕犁这样先进的生产工具,粮食的补给问题早已不再是困扰他们的难题。
眼看着这些韩人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秦臻抓住时机,开始发表起一场演讲来。
只见他时而晓之以理,时而动之以情,不断对这些韩人进行着忽悠和安抚。
站在一旁静静聆听的王贲,听到秦臻这番言论后,忍不住连连摇头,心中暗自思忖道:“这家伙不愧是开办私学的,这口才当真是厉害。”
在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大通话语后,秦臻停下嘴巴,喘了好几气。
稍作调整后,又接着开口道:“倘若你们当中有人了解浮戏山的小道所在之处,只需将其位置告知秦军,并且带路,那么就能够获得一百亩良田,并且还能免除二十年的赋税。”
当这番极具诱惑性的话语传入在场众人耳中的时候,一些韩人的内心已然开始蠢蠢欲动了。
毕竟他们长年累月在此处生活起居,对于这片土地可谓是再熟悉不过了,那条隐秘的小路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如今只是需要将这条小路的具体方位透露给秦军,顺便带个路,便能收获如此丰厚的奖赏,百亩良田以及二十年免税的待遇,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这样巨大的利益诱惑。
就在这时,人群之中有一名韩人霍然站起身来。
他用充满疑虑和警惕的目光紧紧盯着秦臻:“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这些话?空口白话谁都会讲,但真要兑现承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吧。”
听闻此言,秦臻直视着众人,坚定的说道:“倘若尔等能够对秦国有所功绩,待他日返回咸阳之时,我定会亲自向秦王谏言,赐予诸位应有的奖赏。若有违此诺,就如同我的这缕发丝一般。”
说罢,只见秦臻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锋利小刀,手起刀落间,竟生生割下了自己的一缕长发。
在那个时代,人们一直秉持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观念。
因此,断发之举无异于自斩头颅般严重。
然而,秦臻却对此毫不在意,不仅如此,他平日里甚至还时常自行修剪头发帘。
见到这般情形,那些原本心存疑虑的韩人终于彻底信服了秦臻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