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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徐过,梅花花瓣纷纷扬扬的带着疏离清香打着旋撒落在清澈溪面上,满天璀璨星辰划过一道绚烂的轨迹轻柔曳落在溪流里,泛起细碎的潋潋银光,梅香清浅氤氲。[2]
“我改变主意了,我想要你永远记得我。”容从锦眸底含醉,春光拂面,搭在顾昭脖颈后的手臂微微用力,将他压向自己,在他耳边眷恋的轻声道。
因为爱你,所以愿意放弃,但现在自私的想要让你记住我,却是我已经不能容忍旁人得到曾经你给我的爱,即使是一丝一毫,也让他想到心底就传来牵扯着的钝痛。
“本王当然记得你。”顾昭手指插。进他的指缝里,垂首在他颈侧细密的吻着低声道。
倘若他和从锦没有这段他求来的缘分,而是远在天遍可望而不可及的侯府公子,以后的名门宗妇,他永远不知道身后有一个人偷偷的心悦他,那也没有关系呀,从锦在他心里始终会是特殊的,永远没有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这里已经有人了,顾昭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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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次日扶桐打水进来,在屏风后轻声唤道。
“进来吧。”容从锦声音喑哑还有几分慵懒情意,他随意穿了件衣裳,扶桐绕过屏风,放下铜盆半掀开幔帐,看清床里褪下的衣衫堆叠在一角,王爷睡颜沉静的模样,指尖就下意识的微微一顿,片刻似无所察觉的拢起幔帐,窗外天光柔和渗漏进来,顾昭不安分的扭过身去哼了一声。
容从锦半坐起,枕着一个廖蓝色的鸳鸯团枕,微微侧首目光温柔如水的注视他,似乎想将他的身影印刻在自己脑海里。
“公子,您要打水沐浴么?”扶桐低声问道。
”嗯。“容从锦颔首,扶着床榻边上的雕花架起身,站了片刻才挪开步伐,轻薄衣襟下透出散落花瓣似的一朵朵薄红,像是雪地里的红梅噙着寒霜盛放。他动作虽然极力维持流畅,但是细微处还是不自觉的凝滞停顿。
扶桐看了一眼就撇开了视线,容从锦洗脸后她递上棉布,站在一旁看容从锦沉稳从容的拭去面上水迹,忍不住问道:“公子,那我们还按照计划…侍卫已经找了小船了。”
“当然。”容从锦轻声道。
“为什么呀。”扶桐低声道,“王爷他是自愿来的,我们可没有强迫他,顺水推舟不好么?”
这样望京有了交代,他们也不至于犯下欺君之罪啊。
“你还小呢。”容从锦脱口而出,又不禁哑然,他也没想到自己会开口说教扶桐,这可不像他。
但看着扶桐不服气的模样,他又情不自禁道:“我平时都只是说说的,什么同生共死,难道我真能让王爷跟我一起涉险么?”
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他只是不愿彼此留有遗憾。
“我不管。”扶桐脾气上来,不愿搭手,容从锦走回顾昭身边,从床边暗格里取了一个瓷瓶,拔开裹着棉布的软木塞,屏住呼吸让顾昭嗅了里面的药香,少顷,见他头微一侧睡得沉了,打起一连串均匀的小呼噜,才收起药瓶。
容从锦坐在他身边,晨曦柔和的浅金色阳光洒落在他英俊硬挺的面庞上,他眼角眉梢都噙着餍足和幸福的笑意,容从锦情不自禁的微微俯身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