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青刚和前未婚夫掰扯,你后面就给他说气色不好面容不似以前精致,以浣青出门磨蹭涂涂抹抹半个时辰的性子,肯定想遇见王文兵漂漂亮亮的,他被你说气色不好难看……”
“你自己品品。”
时有凤道,“哦,那霍大哥和浣青很熟吗?怎么知道人家出门还要抹这么久。”
“……你关注点很奇怪。”
“霍大哥知道的点也很奇怪。”
霍刃见时有凤较劲儿的看着他,无奈道,“底下人说的,动员上山的时候,就浣青最磨蹭。”
两人正说着,前面又噗通一声,有人摔倒了。
摔到很常见,下雨天山路打滑的厉害。
只是老人摔上一跤,半个身子都要入土了。
山道上蜷缩摔着一团的,正是刘柳她婆婆李腊梅。
这一摔,她背篓里的东西都摔出来了,砸在泥水里,是一张张老旧干净的牌位。
李腊梅顾不得疼痛,连忙念念有声作揖道,“老祖宗嘴巴别多,我不是故意的。”
白头发凌乱在枯黄的脸上,灰败又湿濡的贴着干瘪的嘴角,她那嚣张跋扈刻薄的脸因为她虔诚的道歉,显得很孝顺忠诚。
时有凤看得入神,上山还背着牌位,还这么虔诚,他对李腊梅的印象有点不同了。
可李腊梅好像趴在地上翻不了身,手还不忘记捡起身边的牌位。
李腊梅身后是秀华婆婆李春花,时有凤想,两人当时大打出手,怕是不会帮忙的。
霍刃却道,“别操心了。人家一辈子的老姐妹,打打闹闹的谁背后没嚼对方舌根子?”
“都快入土的人了,熟悉的人都走差不多了,这世上也就她们彼此最熟悉了。不是亲的,胜是亲的。”
果然,李春花回望后面,见李腊梅的媳妇儿们都在老远的后面,喊着他家儿子王二狗,“去拉一把。”
她对地上的李腊梅道,“瞅瞅,你牛四不是聪明能干?忙着图表现,现在亲娘摔倒了都不知道,还是你瞧不起的二狗子拉你咯。”
牛四属于搬迁先头组织人,在前面安排入洞人员物资安置。
李春花不服气的笑了声,手倒是搭在王二狗的手臂上,借着起身道,“到时候你家吃不上饭,可别找我来哭开后门。”
这两人活六十几年,幼时加年轻时经历过两次山洪。
那时候饿着肚子,有一个馒头都会藏在袖口里,两人偷偷躲在被子里吃。
活了一辈子的老姐妹,相互揭老底起来那是十分精彩。
时有凤一路眼睛一时睁大一时蹙眉,听的一愣一愣的。
霍刃还十分刻意走慢了些,两个拌嘴吵架的老人也不好意思,叫霍刃上前。
“你们只当我不存在,牛四为村子里忙,我照顾下婶子也是应该的。”
霍刃严肃地说要看着两位高龄老人,实际上悄悄给背篓里的小少爷喂八卦。
这怎么不算养猪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