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面色一僵,不死心地询问:“那皇上了,皇上可说他何时来?”
太监扯了扯嘴角,“主子说前任户部尚书留下来一堆烂摊子,忙着处理脱不开身,就不来了。”
说罢,他将托盘交到了贤妃身边的宫女手中,脸上的笑意乍退,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那名太监的话犹如一把弯刀在谢承昶的心上剜了一刀,面色久久没有缓和。
宫女紧跟着娘娘和王爷回到宫中,将御赐的菜肴放在了桌上,轻缓地打开了笼着瓷盘的盖子,看清盘中所盛何物时,连忙垂头后退。
谢承昶面色阴郁地冷呵:“好一道炙烤红鲤。”
贤妃攥紧了手中锦帕,涂满蔻丹的长甲几欲被掰断,却只能强忍着不甘,对谢承昶安抚道:“承昶,你父皇现在就是在气头上,不免对你有些怨怼。往后你再做出功绩,你父皇还会重用你的,别担心!”
她没了褚家这座靠山,太后最近也总是闭门不出,她眼下能依靠的只有敬王了,所以她必须把敬王安抚住。
谢承昶凝视着桌上的这道炙烤红鲤,也看穿了帝王的心思,怅然道:“在父皇眼中,本王从始至终都不是储君的人选。鲤鱼就是鲤鱼,永远跃不了龙门。”
为帝王者疑心最重,他父皇更甚。如今看来,父皇其实一直忌惮着褚家,想到要是让他这个朔阳侯的侄子当上储君,大齐江山迟早会被褚家彻底控制。
所以他这个敬王的位置打从一开始就是皇帝用来强制太子和世家的棋子罢了,没有价值了就可以随意抛弃。
谢承昶紧咬着牙关,默不作声地起身离开了皇宫。
“承昶!”贤妃想拦,但见谢承昶抬手阻止,只能无奈地眼睁睁看他离开。
郑太医与李太医急匆匆地向勤政殿赶去,路上撞见了敬王路过,连忙俯身行礼:“参见敬王殿下!”
可敬王看起来心事重重,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两人便继续前行。
勤政殿中,谢元叡蹙眉捂着额头,剧痛近乎抽干了他所有气力,躺在榻上虚弱地问:“太医呢?”
魏顺急忙带着两位太医赶来道:“来了,两位太医赶紧给主子看看吧!”
郑太医一边给谢元叡诊脉,一边为难道:“皇上的头风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太医院可得想想办法!”魏顺急道。
李太医捋了捋胡子,噤声不敢语,太医院已经想尽了办法,就是无法根治皇上的头风。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好生修养,可皇上放心不下国事,这样只会加重头疾。
赵辛快步入殿通报,“禀主子,孔指挥使来了,说是向主子复命!”
谢元叡闻言意会,看向魏顺道:“魏顺,你去书案上将朕写好的驾帖交给孔琦,再把另一份圣旨送去给刑部。”
魏顺垂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