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晨曦的眉头皱起,又低头陷入沉思之中。
直到片刻之后,他还是抬起脑袋,认真的说到:
“我还是认为他们的行为是错误的,但是——”
毛晨曦的话语说到一半,却又被杨望打断道:
“你不用解释,先听我说。”
“就像你在心里的感触,或是和与我相处时候的态度,说是希望人人平等,但这种身份地位上的差异还是在影响着你。”
“不只是你,所谓人人平等天下大同,其实应当是一种思想风气,而不是社会形态。”
“就像师生、父子,长幼尊卑礼法有秩,倘若没有身份的拘束和律法的规范,那岂不是家长里短乱做一团?”
“绝对的平等只存在于想象,那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一点你应该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听着杨望的教导,毛晨曦若有所思,但还是没有理解他这番话的意义。
而杨望的话语还并未结束,口中不停: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着打击你,就像是之前的你我,哪曾听说过有天下大同这般思想?”
“万事万物都没有十全十美,任何的学术思想受到个人和环境的局限性,都会存在或多或少的缺陷。”
“而在思想之前,‘人’应当才是重中之重,只有将所学的知识带入自身,那么这些知识,这些见闻,这些思想才是有用的,有效的。”
“对于你而言,那群科技信徒们的行事浮夸,做事毫无章法做人肆意妄为;对你而言灭门的行为惨无人道,但这都是对你而言。”
“基于这一个大前提,你应当知道,你无法将自己的想法施加给别人,或者说你做不到。”
毛晨曦沉默着聆听。
“你无法去影响别人的思想和行为,他们拥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想法,映射到现实,现实是由种种行为构成,而不是那无数思维和念头。”
“也就是说,你怎么想的实际上并不会影响一切,真正重要的是看你怎么做。”
“而基于这一项大前提,被灭门的那一家与你,与咱们是怎样一种关系?”
毛晨曦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开口说道:
“我们,是敌对关系?”
杨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对,我们是敌对关系,想想白天一切问题的起源,是因为他们率先动手,那是下毒啊!”
“我,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我们的身边,在我们的身后,还有许多与我们一同的同志。”
“就像是你说的,他们对于生命缺少最基本的尊重,而你,也应当尊重自己,尊重他们的生命。”
“是人便有远近亲疏,这一点无法避免,如果不能将你的学习的知识应用到自身的处境,那么你的满腹才学便一文不值。”
“我希望你能认识清楚,若是寻常便也罢了,但现在,不是战争也当做战争。”
看着杨望逐渐严肃的面容,毛晨曦的背脊挺了挺,认真的听着。
“既然他们想让咱们死,那咱们就是拼死也要咬下来他们一块肉。”
“你要记住,他们的命是命,咱们的命也是命。”
“而对于你,而对于我,咱们的性命应当比他们珍重十倍,上百倍。”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