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了薛卿仪身上。
谢氏满眼担心,怕她的昭昭遭人算计。
薛卿仪大大方方取出袖子里的信,最外面是个空信封,倒是让人更加好奇里面都写了什么。
陈萱萱轻轻一笑,“薛二小姐敢不敢拆开给大家看看?”
谢氏活了大半辈子,哪能看不出这是有人挖了坑,算计她的昭昭往里跳,当即怒上心头,往桌子一拍,“真是长见识了,我竟不知自个儿的信是要拆给大家看的!”
气得谢氏咳嗽不断,众人忙不迭劝道:“老太君息怒。”
薛卿仪赶紧转身抚着谢氏的心口帮忙顺通这口气,谢氏发凉的掌心紧紧握住她的手,断断续续道:“有祖母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在场所有人听见。
各家夫人回过味来,纷纷看向自己女儿。知子莫若母,她们那点心思,当娘的再清楚不过,只是没想到她们竟敢在薛老太君眼皮子底下欺负人。
其中最生气的自然是宁海侯夫人,当着一众人的面,周氏也不好发作,只能狠狠瞪了一眼陈萱萱,然后把人领到谢氏跟前请罪,“是萱萱无礼,如何惩罚,都听老太君安排。”
陈萱萱不服气地跪在地上,“她莫名其妙换了身衣裳,又藏了封信,很难不让人怀疑,我让她把信拿出来看,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女儿何错之有?”
听见这番狡辩,周氏两眼一抹黑,险些晕过去,她咬紧牙关,逼出几个字:“你给我闭嘴!”
陈萱萱委屈:“女子清白何等重要,女儿不过是想帮薛二小姐,怎么就错了?”
说罢,陈萱萱又看向谢氏,“老太君难道不想证明薛二小姐的清白吗?”
谢氏气笑,好!很好!这是把她架这儿了!
“宁海侯夫人,你教了个好女儿啊!”
周氏如芒在背,手心里全是汗,她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挽救这个局面。
“既然陈小姐如此为我着想,那这信自然是要给大家看一看的。”
听见薛卿仪这番话,周氏仿佛听见了天籁,可紧接着她便感到惶恐,若信里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那就更麻烦了。
周氏慌忙阻止,“信乃私密物件,岂有给旁人看的道理?”
薛卿仪柳眉轻蹙,“可是照陈小姐的意思,我若不给大家看,那我的名节便会有损,夫人此举,难不成是想让我毁了名声?”
这回换周氏被架着了,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横竖都要招来麻烦。
陈萱萱可没想那么多,她这会儿只想让薛卿仪身败名裂。
薛卿仪瞥过陈萱萱脸上的得意,看向手里的信,不紧不慢道:“这封信是崔相托我转交给祖母的……”
陈萱萱神情一滞,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封信明明是她交给陈宁儿的,怎么成崔怀玉给的了?
薛卿仪分明是在撒谎!
陈萱萱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拆穿。
崔怀玉在短短三年内就从翰林学士升至丞相,其心思和手段都非比寻常。
得罪他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下场。
即便薛卿仪只是借了他的名头,她也不敢再看这封信,谁知道崔怀玉会不会站在薛卿仪那边。
陈萱萱赌不起,只能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的不忿,“不看了!”
这时长公主起身,冷冷瞥过陈萱萱,对周氏道:“陈小姐瞧着应是身体不舒服,带回家好好休养一阵子吧。”
周氏如释重负,准备带着陈萱萱离开。
但在这时,崔怀玉出现了,他噙着温润的笑走近,“听说有人想看本相写给薛老太君的信,本相特来满足诸位的好奇心。”
薛卿仪呼吸一窒,浑身发冷,手上不自觉抓紧了信。
一旁的陈萱萱见状,得意又写在了脸上,薛卿仪,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