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将钱公公请进来。”
“是,侯爷。”小厮转身退下。
傅庆樾现在满脑子都是赏赐,没工夫再理会孟云染身上的吻痕。
他瞥了一眼她和夏裳:“妇道人家先退下。”
“是,侯爷。”夏裳应得心不甘情不愿。
不过,孟云染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傅庆樾皱着眉头,正准备吩咐下人将她带走。
谁知,这时钱公公已经来了:“侯爷,不必了,正巧夫人也需要听旨。”
傅庆樾眸色一沉,即便不愿,还是将孟云染留下来。
“侯爷,夫人,听圣旨吧。”钱公公高声笑道。
孟云染跟着府内众人一同跪地。
只听钱公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成安侯夫人孟氏贤良淑德谨慧良善,经钦天监测命格福深,着以女道“慧善居士”之身,于今日入宫伴驾,为先皇后祈福,钦此!”
傅庆樾猛地抬头,被圣旨惊得语无伦次:“钱公公,圣上这是何意?”
钱公公收好圣旨朝孟云染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随后对傅庆樾笑:“侯爷,喜事,大喜事啊,贵夫人得此机会,定会一跃飞天,到那时,圣上必定会念你割爱之恩。”
钱公公将割爱两个字咬得很重。
美其名曰是入宫祈福,其实是入宫伺候皇上。
先是“慧善居士”,再就是宫妃。
陈蘅这是在明抢。
傅庆樾虽说是新晋的成安侯,身有战功,可和这朝中数十位武将相比,他终究也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
拿什么和当今圣上抗衡。
钱公公言尽于此,就看傅庆樾懂不懂。
傅庆樾侧头看向孟云染,目光又落到了她衣领下的吻痕上。
殷红的吻痕,绚烂刺目,好似有人在肆意宣示着那不伦的夜。
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幽暗的眼睛渐渐布满血丝,满腔愤怒被那悬在头顶的皇权死死压在八角笼里。
“钱公公,陛下当真要让我夫人进宫?”他咬着牙问。
钱公公眉头一皱,并未再多说,而是威厉道:“成安侯,还不快接旨?!”
傅庆樾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孟云染在他脸上看到了羞辱和不甘。
虽然他不喜欢孟云染,可大庭广众地被人抢走女人,日后传出去,估计会给他扣上一个懦弱无能的绿王八。
他握紧的双手青筋暴起,脸色阴沉。
钱公公冷笑道:“侯爷,洒家好心提醒你,再晚了片刻,夫人可就不是以居士的身份入宫,而是以寡妇的身份。”
傅庆樾一愣,僵直着身子仿佛被抽空了一般,瘫软地抬起双手:“臣,遵旨。”
“傅侯爷果然识时务。”钱公公圣旨放在他手上。
他双手一握,万般不情愿地接过圣旨,过往张扬自信的脸上浮着一层层灰蒙蒙的霾,底下晦暗一片,难看至极。
钱公公见他收下,脸色缓和,继续笑:“侯爷,陛下念在圣旨仓促,让洒家在府外先行等候片刻,让‘慧善居士’收拾好府中事务,再随洒家进宫。在此之前,请侯爷务必要好生照顾居士,不然若是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担待不起。”
最后一句话,钱公公咬得极重。
傅庆樾不敢违抗圣旨,紧攥着圣旨,硬着头皮应道:“是,钱公公。”
钱公公缓缓走到孟云染跟前,看到她那张脸,眸中一时竟也含着泪:“居士,您先好好收拾行李,奴才在外等着。”
孟云染朝他回礼:“有劳,钱公公。”
“居士,客气了,日后怕是还需要您多多照顾奴才才对。”钱公公笑得意味深长,带着一众侍卫和小太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