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跪得很有技巧,腰身盈盈,领口微开,半低着头特地露出修长的脖颈。
声音更是酥软。
陈蘅凝眉朝她看去,见着那张脸的一瞬,瞳孔微怔。
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更多得是冷漠和厌恶。
他缓缓往下腰,抬手捏着她的下颚,抬起她的头,垂眸细细看着,“朕怎么从未见过你?”
语气森寒带着如巨石压顶的压迫感。
宫女双肩微微收紧,带着些许害怕,可脑海里太后的话,又让她壮起胆子来,“奴婢是新进宫的宫女,现在在合阳宫里伺候着。”
陈蘅淡漠地看着她,声音透着凉薄,“合阳宫里的宫女?朕更应该见过才对。”
她颔首垂下眸,唇轻颤着,“奴婢才刚进宫几天,圣上没见过也是自然。”
陈蘅捏着她下颚用力一甩,眸光一抬落到她发髻间的红梅发簪上,微怔。
宫女摔倒在地,本有些慌张,但是见他正盯着自已,立马露出窃喜,故意抬起侧脸,想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谁知下一刻,头顶传来一阵撕扯的痛。
陈蘅抬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拔出发簪,冷声朝问:“这是哪里来的?”
宫女大惊失色,一时也摸不清楚陈蘅的情绪,瑟瑟发抖道:“回圣上的话,此物是奴婢进宫之前,意外从小巷所拾。”
陈蘅脸色黑沉,当着她的面将发簪重重摔在地上,随后用脚踩上去,一点点将上面的朱砂磨碎。
宫女瞪大双眸看着,惊恐不已,“圣上。。。。。。。”
陈蘅未再看她,缓缓走到门口,朝门外的钱公公唤道:“钱德忠!”
钱公公听到声音,连忙推门进来,见到地上跪着的女子,惊得脚步险些没站稳。
这也太像了,简直是一模一样。
看来后宫里又要进新人了。
他正想着,陈蘅带着怒气的声音朝他劈来,“这个宫女以下犯上,冲撞朕,拖出去,杖责三十,贬为奴籍赶出宫去!”
琴儿猛地抬头,双眸中都是泪,“圣上,奴婢知错了,您就饶过奴婢这一次,圣上。”
钱公公在一旁看得有些懵,这位姑娘可比荣妃更像二小姐,圣上为何如此愤怒。
直到他看到地上被碾碎的发簪,恍然大悟,转身朝外面侍从唤道:“快来人,将她带去下去!”
琴儿惊慌不已,抓着自已逐渐发痒的脸,“不,圣上,奴婢不是宫女,奴婢是何家小姐,是太后,是太后要奴婢进宫来伺候圣上。”
“圣上!”
陈蘅并未意外,不想再看她,摆了摆手朝钱公公催促道:“还不快点,莫要让她扰了佛门清静。”
钱公公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将她带下去。”
他说完,亲自将琴儿拽了出去,侍卫们同时蜂拥上前将她押到了寺庙外。
因为是佛门重地,不方便见血。
钱公公让人将她拖到寺庙外打那三十大板。
由于动静不小,惊动了后院厢房里的人。
孟云染才刚刚准备小憩,便听到秋月走来道:“娘娘,方才有位宫女冲撞了圣上,说是罚了三十大板,贬为奴籍。”
她坐起身,紧悬的心缓缓落下。
今日来之前,她还有些许忐忑,毕竟自已起初也是借了萧韵儿那张脸。
仅仅只是一个发簪,就能受如此重刑。
看来对陈蘅起作用的,不仅仅是她这张脸。
与此同时,在三王府里的太后也听说了此事,她原本在喝茶,刚入口,听到宫女传话,来不及咽下茶水,呛进气管里,剧烈咳嗽起来,“你。。。。。。你说皇上直接将人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