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理寺已经查明,下官亦不好再勉强,”马大人赶紧卖好,“不知数人不约而同离奇死亡,究竟是何原因?”
苏希锦让人将若有死者家属叫来,等人到齐,才淡淡吐出一个字,“煤。”
“这不能,”男主人摇头,其实不止他,在场所有人都觉不可能,“草民家烧的煤都是跟官府买的,我们全家都烧煤,为何独独草民老娘出了问题?”
“草民家也是。”
“这不可能。”
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马大人现在人群深觉荒唐,笑道:“苏大人莫要开玩笑。”
便是跟刑部抢案子,也用不着胡说八道吧?
“非是本官胡言乱语,”苏希锦摇头,“记得去年陛下就已经下令让官府教百姓使用生煤的方法。其中一条就是透风,以防中毒。”
“然方才本官观诸位家中中招之人皆卧病在床,空间狭小,密不透风。是以煤燃烧产生的有毒气体,不能及时挥散出去,才令人中毒。诸位若不信,可想想家中条件是否如此,睡觉时为了保暖是否多加了煤,关了窗户?”
众人面面相觑,那春桃更是脸色煞白。
“久闻苏大人有张巧嘴,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门外传来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几句话便将在场众人唬弄了过去,难怪你大理寺最近破案如神。”
“梅大人。”院里众人恭敬喊道。
此人说话当真苛刻,苏希锦转头,“非是下官巧言令色,梅大人若不信,下官可以证明。”
“哦?”那人漫不经心,摊开一只手,“苏大人,请便。”
苏希锦让人抓来一只兔子,将之放进一狭小半封闭空间,点上生煤,以布蒙起来。
不过一刻钟,兔子就出现了休克之状。
此状与人被“索命”之状,完全一样。
众人信了一大半,就见她取出煤,待空气散净,在同样空间,又放入兔子。
一刻钟后,兔子活蹦乱跳。
“原来是这样。”
“那煤还能不能用?”
“是啊,既然有毒,官府为何给我们用?”
甚至有人小声抱怨:“奴婢记得用煤是苏大人提出来的。”
出事儿了,自然得推卸责任。方才还倍受尊敬的苏希锦,似乎成了替罪羊。
秦非衣一步挡在苏希锦身前,“这么多人用煤,怎就你们几家出事?苏大人说煤可燃烧,然也说了需透风。你们自己粗心大意,不反省自身,怎可怪她?”
虽是我责备,然他说话温和,并不强势。方才说那话的丫头在他温润的注视下,瞬间面红耳赤。
“好,”梅大人不合时宜拍手称赞,“既然此案已被大理寺侦破,那我们便撤吧。”
刑部之人告退。
他轻飘飘来,又轻飘飘走,仿佛只是来说两句话,看她如何破案。
苏希锦皱眉,总觉此人心思复杂。
城东案破,苏希锦将此事上书陛下,希望再次强调燃煤的注意事项。
庆丰九年十一月中旬,鸿胪寺少卿蒲帷之辞官归家,吴王、楚王各举荐一人。其中楚王举荐之人乃商州知州甘逢春。
举荐理由为治理雪灾之功劳。
周武煦动容,吴王党眼见又被楚王一脉压了一头。
然任命诏书未下,甘逢春就被爆出屈打成招,强抢民女之事。
吴王党趁机弹劾,含沙射影楚王为了栽培自己势力。不辩人品,急功近利,结党营私,吃相难看。
周武煦对楚王态度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