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希锦仍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神色诚恳,“不瞒娘子说,如今城中不缺米粮,就缺蔬菜肉类,为着这个,本官日夜忧心,好几天没睡着了。”
“看来妾身来得正是时候,”容娘子大方爽朗一笑,“如今东西送到,妾身也该功成身退了。”
“娘子捐献这么多东西,今后有何打算?”
容娘子笑道,“大人不必担忧,妾身无父无母,无夫无子,此不过是妾身一点心意罢了。妾身家里还有商铺、庄园,够下半辈子安枕无忧。”
她语气轻渺,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寻常之事,苏希锦听后大为震撼。
有钱人真任性!
容娘子送物资只是一个开始,打那日后,全国各地许多富豪商家都往登州送菜送面。
尤其是第二日,花狸说表公子来了。
表哥?
苏希锦手心一跳,自那日府外一叙,她再也没见过林舒正。
城门拉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眼帘,他一身湖蓝色暗金流云锦,手执碧玉扇,指戴水晶扳。见到她时,眼底的思念一闪而过。
他瘦了,却依旧很美,美得令人沉醉。
“小东西,又瘦了。”他摸了摸她脑袋。
苏希锦往后退了一步,他眼底微暗,悲伤流动。
“我身上有病菌,表哥站远点,仔细过给你。”苏希锦一脸着急。
现在可没有研究出治疗鼠疫的药方。
林舒正面容微松,看来她还是在意他的。
“我给你送东西来了。”他收了扇子,扇柄一指身后。
一望无际的马车,与容娘子不相上下,甚至隐隐超过。
“多谢表哥!”口罩下的眼睛弯成月牙,眸子清澈动人。
林舒正捏紧手指,撇了撇嘴,“谢我做什么,要谢谢你自己。”
他可是出了名的一毛不拔铁公鸡。
“?”苏希锦茫然。
林舒正狐狸眼滟潋多情,声音微扬,“原是给你的聘礼,现在提前给你。”
“……”
又开玩笑,苏希锦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再也不见我了。”
“嘁,”他嗤笑,“我又没做错什么?因何不见你?”
他两青梅竹马,都怪那个空降的韩韫玉。
“表哥大方多金,说的都对。”苏希锦狗腿谄笑。
狗腿子,没点骨气,林舒正忍不住嫌弃。
之后,终是没忍住上前,一把搂住她,“韩韫玉命短福薄,不适合你。等他哪天没了,你还是来投靠表哥吧。反正表哥总是在这里的。”
“表哥,”苏希锦皱眉。
“好了好了,”林舒正撒开手,不耐烦转身,“我走了,等你退婚。”
庆丰九年五月,登州时疫稳定。
庆丰九年六月,华大夫研究出鼠疫药方,时疫散去。
庆丰九年七月,苏希锦出台一系列措施,以防时疫再起。
同年七月,苏希锦受天子号召,回京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