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太愧疚了。
可是思绪一片混乱,舌头打结,这时要他说,大抵也说不出来。
不但说不出来,他混沌的脑子里不知怎么了,竟主使着他,点了一下头。
点完了,才忽而清醒。
不对不对,都反了,不应该是这样。
又听眼前人哈哈一笑:“喂,我才注意,你今儿穿的是红色呀,多应景,就像红嫁衣一般。”
他微怔,而后也笑:“是很应景。”
不过师父您也不至于这么豪爽地笑吧?
他双手负后,慢慢回想,当初的红盖头到如今的红嫁衣,似乎总是反的。
从一开始,叫第一声“师父”,就注定了吧。
他会烧火做饭,会剪裁缝补,而她会带领他们,在萎靡的纸鸢行业里闯出新的路来。
但也有没反的时候,他携她脱离过险境,替她挡过围攻,护过她周全。
他那么急于追上她的脚步,可此时忽觉,是的,两人是一体的,谁该做什么,谁不该做什么,原本也不应该区分得那么清楚,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不必墨守成规做各自的事,还非要在内心里一决高下。
他在此刻释然,也不再那般犹疑了。
他想拉着眼前人,郑重地告诉她:“好啊,成婚吧。”
还没抬起手,又觉得不大对劲了。
这人也笑得太大声了吧,有那么好笑吗?
眼前人不但笑弯了腰,还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大师哥,到时候你们成婚,要不要你来穿嫁衣啊,我一想那情景,就忍不住……”
而后,笑忽然止住了。
孟寻脸色大变,瑟瑟对着岳澜,看那张脸已从红润变得铁青。
岳澜眯着眼上前一步,一把捏起他的脸颊,左右看看,又轻轻收回来:“陈二大爷真研制出了这样奇怪的药?”
孟寻见他没有要动手的打算,庆幸自己躲过一劫,讨好道:“是啊,我……没别的意思啊,这不也是为了你们好么?”
岳澜轻声叹了叹,这人可恶,但不能揍,那身子是他师父的,打伤了最后疼的是她。
也不算不无收获吧,至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可是那成婚一事,到底不是真正的她说的,她的意思还不清楚。
然而他的心已经激起千层浪了,万万没有再平息的道理。
不管了,他决定,替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