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楼风跑到他二哥房中,来回扫视他二哥这张很不寒碜的脸。
李明庚看着他这欠揍幺弟盯着自己上上下下扫了不下十回,终于在第十一回把李楼风扔出了房。
“不对啊,我二哥可是京中榜上有名的佳公子,”他拍拍身上的土爬起来,沉思着往外走去:“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啊。”
他脑海中乍然浮现出萧泉清凌凌的背影,和他那双黑亮眸子。
“咚咚”
李楼风:“……”
完了,他只对萧泉断袖,也就是萧泉这厮会让他断袖,他只要碰上萧泉,就会断袖!
初恋来得太震撼,把李楼风十四年来的三观都震得稀碎。
他想,如果是萧泉的话,也……行吧。
他甚至跑到李国公房中,拿着他爹案头的书装了半天样子,装到他爹准备赶人歇下时,他才支支吾吾道:“爹,就是……有个品貌端方,额,才学俱全的……额,与我一般大的小子,我很欣欣欣欣赏他,想与他、额、与他……”
李国公一巴掌摔他脑门上,笑骂道:“送你上个学堂,回来倒连话都不会说了,”国公也豪迈,大手一挥替他的姻缘拍了板:“若真像你说的这般好儿郎,你带回来!”
李楼风双眼灯笼似的亮起。
“爹给你们做主,你们拜了把子,以后就是不离不弃的好兄弟了!”
李楼风很快蔫了下去,被豪迈的国公爷拎出房门,满心都是和萧泉拜把子的场面。
“李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萧弟不必多礼,兄长自当照顾你!”
他打了个寒颤,把这骇人画面从脑中赶出,灰溜溜地滚回自己房间,盖被睡觉。
梦境中又是各种兄弟结拜,气得他欲哭无泪。
第二日天大亮,他怎么也不愿去沧浪堂。
二哥李明庚把他从床上揪起来,确认他没病装病后把人团巴团巴,交给了大姐。
李怜彻就差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压着人坐了车前往沧浪。
她一看自家弟弟缩在座上的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不就上个学堂,又不是要你去掏心卖肺,一天学个书学得稀松二五眼也就算了,多大个人了,还要我压着你上学堂!”
李楼风没有了平日打马纵街的潇洒,悲凉地看她一眼,歪着头不吭声。
你懂什么,你又不是断袖!
等他被李怜彻从车中薅出来,萧泉家的车马也正从对面驶来,萧泉掀帘而出,没注意李怜彻的目光,回头跟车中嬷嬷说了些宽心话。
李楼风自是听到那不敢细听的声音,垂着头把脚尖量了又量。
“咦,你们这儿倒还有女学生……不对,”李怜彻目露欣赏,望着萧泉线条流畅的侧脸,和不甚明显的胸脯,“女扮男装,倒是有些志气和手段。”
李楼风猛然抬头,攀着大姐揪在他衣领上的手,“姐姐姐姐姐,你说什么,萧泉是女子?”
李怜彻不悦地看着她的蠢弟弟,皮笑肉不笑地嘱咐道:“别以为人家是个姑娘就可以随便欺负,平日里人家有什么不方便的,机灵着点。”
李楼风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哪舍得欺负啊……太好了,我不是断袖!
他抱着他大姐的额头吧唧一下,雀跃地蹦下车去躲过了身后的掌风,撒丫子跑进了学堂。
萧瑾安跟在他身后,奇道:“这人今日是上学堂倒是很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