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去罩袍,科拉克斯坐在科兹的床上,用力压了压,又拍了拍,很满意它的承重力,他抬头,今天被子嗣编成罗马辫的长发柔顺地从肩头滑落,他对科兹说,我们来生孩子吧。
蝙蝠手里的水杯都吓掉了。
科兹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这种姿势、这种方式被科拉克斯补阿斯塔特特色繁衍课。
科拉克斯告诉他,他们需要孩子。
首先,科拉克斯和他都很清楚,且都无意隐瞒一件事:科兹的精神状态确实是不可逆地被冉丹战争摧毁了。
而能维持住科兹精神状态不再恶化的,只有科拉克斯。
于是其次来了,科拉克斯和帝皇深谈的那次,已经进行了请求,帝皇允诺会尽量让他们两人在一起作战,但他们也都非常清楚,要求两个军团之主长久地共处一地,在大远征时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而无论是科兹也好、科拉克斯也好,都绝不会用这个理由去懈怠自己的责任。
所以科拉克斯不在的日子,科兹需要一个精神上的锚定物。
科兹爱的,爱科兹的,重点是,强大。精神与□□的双重强大,可以从物理和精神两个意义上遏制住科兹的精神异常。
科拉克斯深思熟虑之后,得出一个结论:他们需要孩子,他和科兹之间的孩子。
说到这里的时候,科兹被科拉克斯仰面压在他那张原体尺寸巨大的床上,渡鸦骑在他腰上,正在解外袍的扣子。
科拉克斯里面是一件钴蓝色的无袖紧身衣,鸦羽反映日光的颜色,与午夜领主的涂装同色。
拉链无声拉开,紧身衣向两边敞开,从他的身体上滑下去,渡鸦雪白的身体从夜色中脱出,像是什么花盛开在夜里。
科拉克斯拉开自己发辫上的绳结,漆黑柔软,丝绸般的长发落下。
与科兹的惨白不同,科拉克斯的身体是一种温润的白,像泰拉东方产的一种叫玉的石头。近乎于半透明的肌肤仿佛能从内向外发光,其下淡青色的血管像某种花瓣上的纹路。
他的指头也是。
科兹看着他点到自己咽喉紧身衣拉链上的指尖。
科拉克斯有一双雪白而纤长的手,他把指甲修得很平,而科兹不一样,他把自己的牙和指甲都磨成锯齿一般尖锐,所以七年前的那晚,渡鸦受伤了,淌了很多的血。
——科拉克斯的血。甜的。科兹想。
他在战场上尝到过各式各样的血,被动或主动的。
位于阿斯塔特脊柱里的“基因侦测神经”能从被他吃掉的生物里获得相当多的信息,比如生态气候地形这些,他又更进一步,血,仅仅是血,就能让他获得别人的记忆。
他没有主动喝过敌人的血,但他喝过死不瞑目的子嗣尚热的血。
那是苦的,比刀口钢刃的清苦还要苦,又涩又咸,凝结得很快,在舌面上就像是一块融化的沙块,吞下去到胃里就变成沉甸甸的一块。
那是生命与仇恨的重量。
他就此看到是谁夺去了他珍视的子嗣,站起来,追上去,杀掉。
还有敌人的血,飞溅到他嘴里,来不及吐出来的会咽下去一点,就能看到转瞬即逝,流星一般的记忆残片;那通常都是科兹自己的脸——敌人死前最后看到的东西。
但科拉克斯的血和所有人不一样,甜,又清苦,他读不出科拉克斯的记忆,但是他的血里有某种柔软又温暖的情绪,像毛茸茸的又软又轻又暖和的大围巾,把他爱怜地裹住。那是科拉克斯面对他时的心情,科拉克斯想吻他,想轻轻咬他的下颌,想每一寸肌肤细密汗湿的接触。
科拉克斯爱他,他的每一滴落在他唇齿间的血都在告诉科兹,他爱他。
科兹不自觉地蜷曲尖锐的指尖又慢慢松开,他喉咙发干,思维散逸,他感觉到自己体温在升高。
渡鸦点了点科兹的喉咙,随即指尖下滑,落在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