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里,他反而放松了下来,可能也想保存体力,免得见到父亲时太丢人。
但叶轻对这些并不感兴趣。
她不相信。
在意的人,她会用自已的双手去保护。
宋岩睿也不勉强,绕过步道,来到主殿,沿途只要有喇叭,他都会拦下来问一问。
“三十几年前,有没有一个男人在这里出家,个子大概这么高,眼睛跟我有点像,下边有颗痣。”
他尽可能多描述中,亲戚口中的父亲模样。
可惜走遍整座宫殿,都没人知道。
最后他跑进主殿里,拿着那张明信片,挨个喇叭进行确认。
叶轻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脚步,莫名有些悲伤。
一个从未见过的人,时隔几十年,寻找到的概率其实很渺茫。
直到布达拉宫要关门了,游客渐少,叶轻才陪着他出来。
宋岩睿没让她扶着,迎着高原明亮的落日,撑着墙壁一点点往台阶下走。
“呵呵,可能他连来都没来过。
说什么长大后来接我,老子都三十好几了,也没见一个鬼影子。
难怪我那么会骗人,敢情都是遗传的。”
他边走边哭,边哭边撕掉那张明信片。
叶轻在后面跟着捡垃圾,台上一直有个保安盯着他们想罚款呢。
哭到后来,他就缺氧了,捂着氧气罩开始半死不活。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日落后,风开始变得很凉。
叶轻缩在羽绒服里,冲他摇了摇头,“如果我有爸爸妈妈的线索,我也去找的。”
不能因为是大人,就判定这是幼稚。
“可我其实知道他在哪里。”
宋岩睿幽幽吐出这一句。
“他欠了一屁股债,丢下我们就消失了。
我妈总跟我说他会回来,那帮亲戚看我就像看垃圾一样。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后来初中我打听他住的地方,坐车去找,却看到他另外有了家庭。
甚至还有一个弟弟,年纪比我差不了多少。
这下我总算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妈工作到过劳死,敢情只是一个还债的血宝,他们一家子全把我们当外人。
所以临走前,我一把火把他们房子点了。
烧死他们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