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淮紧张地吞下口水,声音发抖,“你会给我们打针吗?”
沈黎失笑,原来他们的弱点是这个。
“怎么会,你们都没有生病不是吗?”
“那生病了会打吗?”傅念安很是不安,眼睛湿漉漉的。
“也不会,我不给小朋友打针。”
不想加重他们不安,沈黎便撒了个小慌。
夜色越来越深,折腾了一整天沈黎早已经累到不行,招呼着两个小孩。
这次他们学乖了,跟沈黎一起睡地铺,一左一右围着她,像两个天然的小火炉。
沈黎一夜好梦。
只是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就响起突兀的敲门声,整个门板都要被震碎了似的。
两个小家伙睡眼惺忪,迷茫地看着沈黎。
沈黎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一脸寒气地起床开门。
门外站着个二十出头的少女,穿着统一的藕粉色布衣黑裤的佣人装,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头上梳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脸上一股子傲劲,眼皮子半耷拉着不正眼看她。
“按规矩,新媳妇要给全家做早饭,你快点下去。”
沈黎皱了皱眉,有佣人不用非得使唤她?
“我不会做饭,谁定的规矩,我问问去。”
意料之外的回答,张玲玲诧异地抬起眼,刚动了动唇瓣,就听到屋里传来咳嗽声,还有傅念安惊恐的哭声。
“血,二爸吐血了。”
“我不要二爸死呜呜呜呜。”
听到这话,门口两人迅速跑进屋里,沈黎先一步赶到床头,取出银针刚要为傅斯年扎针,张玲玲瞪大眼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
“救他。”
然而,张玲玲才不管这些,扯着嗓子大声喊:“来人啊,杀人了!新媳妇杀人了!”
“小淮,安安,快去叫人!”
“放手,我得救他!”
沈黎试图抽回手,可张巧玲跟吃错了药似的,手劲大得吓人,指甲都快嵌进她肉里,腕骨怕是要被捏碎了。
“呸!要不是你乱扎针,二少爷能吐血?”张巧玲眼睛瞪得像铜铃,唾沫星子乱飞,“你个小贱蹄子,嫁了个瘫子就记恨上了,想害死他!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张巧玲越说越上头,挥起手就朝沈黎脸上挠去,尖锐的指甲像小刀子似的,在她脸上划拉一下,火辣辣的疼。
沈黎疼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直接把张巧玲打懵了。
张巧玲捂着脸,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像发面馒头似的,她气得浑身发抖,尖叫着:“我要杀了你!”
“你们这是要翻天?”
一声怒喝,像平地惊雷,吓得屋里几人一哆嗦。
宋其芳穿着一身枣红色真丝睡衣,领口袖口滚着金边,头发用发网兜着,珠圆玉润的脸上满是怒气,身后浩浩荡荡跟着一群佣人。
张巧玲像是见了救星,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开始告状:“太太,你可算来了。沈黎要害二少爷,我拦着她,她还要弄死我。你看,都是血!”
她哭得那叫一个惨,从兜里掏出块帕子,沾了沾傅斯年嘴边的血,举到众人面前,像展示什么罪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