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消息听起来,实在是骇人听闻,幸谦心中震颤,但还是往下问道:“那为什么你会……”
湛勉往后靠去,肩膀微微打开,他像是终于说出一些事的如释重负。
他说:“因为我,曾经就从那里面,在那些妖兽几下,活下来的。”
幸谦睁大眼睛。
“包括那只虎妖。”湛勉道,“二十年前它曾经是玄牝尊者的镇墓兽,后来……我差点死在它手里。”
第50章第五十章二十年匆匆流过,湛……
二十年匆匆流过,湛勉讲起来的时候发觉,那时候天塌下来的大事,如今他讲起来竟然已经平静异常了。
“那年也是暴动,我和我娘陪着我爹来到这里的。那时他们吵了一架,吵得很凶,湛长老怒吼让我俩滚蛋,然后,我娘就准备带着我离开。”
湛勉喉间哽了哽:“她……那天我父亲身上沾了魇兽的毒,她和我都沾到了一些,深夜离开驻地的时候,方向走反了。”
幸谦倒吸一口凉气。
他听说过湛勉的母亲的,出身名门,性情坚毅,一身修为剑法未出阁时惊为天人。后来嫁给湛长老之后,便很久很久没拿过剑了。
那一天,湛长老举着剑冲向她和小小的湛勉,这叫她怒不可遏,她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于是愤而抱起小小的儿子,决定就此离开。
那天魇兽的迷雾跟着湛长老进了屋,妖兽的东西盯不死人,出来一个活人就想勾引来弄死饱腹一顿,湛长老又好死不死地,招惹了一只修为甚高的。
走出二里地时,夫人发现了不对劲。于是她把湛勉背在背上,找到了那只魇兽。她多年没提过剑,手腕有些松软,废了好大的劲才杀了这只魇兽。她把背上的小孩儿往起颠了颠,说:“放心,娘带你出去。”
不知道是为什么,越来越多的妖兽被引来,来到夫人面前,被斩杀的妖兽越来越多。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夫人怕腥味引来更多凶兽,匆匆带着湛勉躲进了一个山洞。
她放出了信号,等着人来救援。在那个潮湿长满青苔,头上滴着水的山洞里,她解下外袍搭在儿子身上,把他发凉的小手搓热一点。
那天夜里,一只巨大的虎妖一掌把狭窄的洞口拍开。
夫人认识这只虎妖的,这只虎妖额头有玄元山的符文,在玄牝尊者下葬时夫人曾见过它,这是玄牝尊者的镇墓兽。
这时候明明还没有多少年,可是这只老虎成长得太快了,像是吸收了万般的不甘和悲痛而成长得暴虐嗜血。夫人把湛勉护在身后,让他找个岩壁坚固的地方躲好。
也许是夫人的眼神太过决绝而又凶狠,这一只凶兽原地打转踌躇了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之后,狠狠跺地几次,于是乌泱泱的妖兽飞奔而来,离这里越来越近。
那一夜猛兽嘶吼之声不绝于耳,湛勉小小的还没有大人腿高,躲在母亲身后,同妖兽绿色的眼睛对视,在血盆大口之下呼吸。
那一夜的月亮格外刺眼,那一夜太阳升起得格外漫长。
黎明的第一缕光投进山洞时,夫人持剑的手腕已经在高压下变形了,她眼见已经是强弩之末,在洞口设下书法屏障,抵挡一刻,此时外面妖兽的嘶吼声却不止。
湛勉怯生生地望着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