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尧臣竖起眉头,“当上考官又能怎样?你还真想舞弊?”
苏景殊立刻摇头,“当然不会,学生谨记先生教诲,清清白白做人干干净净做事坦坦荡荡为官,绝对不会违法乱纪。”
先生要信得过他的人品,他苏子安像是作奸犯科的人吗?
天底下再没有比他更清白坦荡的官!
梅尧臣嘴角微抽,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背着手一步三叹朝公堂而去。
虽说春闱舞弊肯定是胡说八道,但是也得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闹事,不管怎么说朝廷的名声都不能坏,要是连春闱都不公平,将来还有多少贤才愿意为国效力?
此事不可轻拿轻放,必须严惩造谣之人。
各个衙门的官还有涉事人员鱼贯而入,原本被点进来旁听的士子更加沉默,连咬死小周勤作弊的大周勤都不敢说话了。
落第士子们看向里面的眼神更加遗憾,这污蔑别人作弊的家伙考中了多好,他考中了再被撸下来后面落榜的就有可能再上去一个。
要是跟着起哄的太多,后面落榜的久有可能再上好几l个。
可惜他自己也没考上。
也是,他要是考上了也不至于在贡院门口就发疯,看他这意思被诬告的还是他的结义兄弟,谁家结义兄弟这么心狠手辣?
这事儿一出别说高中的这位无意官场,就算有意估计也得变成无意。
各个衙门都来人询问这事儿,以后谁看到他第一印象都是“那个被污蔑春闱作弊的考生”,即便这事儿不怪他也肯定得受到影响。
交友不慎贻害无穷,谁也不知道他以后还会不会眼光独特再交到类似的朋友。
啧,太惨了。
小周勤现在没心思想他有多惨,满脑子都是连累同窗好友被疯子纠缠,愧疚的看到人都说不出话。
是他识人不明没看出这位结义兄长包藏祸心,早知如此就算他们俩巧合
的同名同姓同年而生他也不会去结拜。
他把人当兄弟,别人有把他当兄弟吗?
还不如只说过几l句话的路人,路人好歹不会无缘无故污蔑他作弊。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看到熟悉的臭小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管是状告别人还是被别人状告还是当证人,隔三差五总要来公堂上转转是吧?
苏景殊进来之后也陷入沉默,他没想到搞事儿的竟然是认识的人,“这位周勤兄,凡是都要讲证据,你说我和子勉在春闱中作弊,证据呢?”
大周勤显然已经开始慌了,但还是勉强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慌,“周子勉对春闱并不上心,以他的学识绝无金榜题名的可能,苏状元敢说你没有帮忙?”
“我帮的最大的忙就是给你们俩安排住处,怎么?你春闱也有我的功劳?那你怎么没考中?”苏景殊啧了一声,无视欲言又止的小周勤直接火力全开,“周勤学识如何太学的先生们很清楚,你若不服可以光明正大的挑战。说他作弊就要拿出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敢问包大人,污蔑朝廷命官该如何处置?”
包大人很给面子,“辱骂诽谤朝廷官员,轻者杖刑,重则发配边疆。”
更严重的还会因此丢了性命,不过今天这出闹剧还没闹到那种程度,他就不说出来吓唬人了。
大周勤没有证据,翻来覆去都是“周子勉绝无高中的可能”“必定有钱权交易”,说到最后甚至发展到“公堂上官官相护”的程度。
天下乌鸦一般黑,他无钱无权出身贫寒,岂是堂上这些人的对手?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啊!
苏景殊听的脑壳疼,“那么多考生落榜,怎么偏你一个不公?就不能是你没本事?”
大周勤两眼发红,“我没本事?我寒窗苦读十数年从不敢懈怠,哪儿比不过周子勉?春闱本就不公平,不是所有落榜考生都输在学识上,若非我考前得病,金榜必有我一席之地。”
苏景殊:……
大兄弟,你是不是病还没好?
说春闱不公平,把春闱的考官阅卷官全得罪了,那些榜上有名的学子心里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