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冰冷地扫一眼陆正鸿,看向她时,眼底藏着一抹忧急,“大夫人,您还好吗?”
她的额头还缠着白布,发髻有点凌乱,泪意盈盈的眼眸红红的,脸庞有一抹诡异的红,应该被打过。好在身上没血迹,应该没其他伤。
“我还好。”沈昭宁诚恳道,“谢表少爷出手相救。”
“应该的,大夫人不必言谢。”陆湛持礼拱手,一张俊脸没多余的表情,“我那有极好的伤药,回头我让下人送到春芜苑。”
“表少爷来的真是时候。”苏采薇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说道,“三弟见母亲晕倒了,不知怎么的就发起酒疯。我害怕极了,不知如何是好,幸亏表少爷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些仆人和护院都是瞎子、聋子吗?还是二夫人没吩咐,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装聋作哑?”他温润如玉的脸庞浮现几分清寒。
“三弟发酒疯,谁敢劝呐?”
她装模作样地训斥那些仆人、护院,“刚才你们都是死的吗?陆家真金白银养你们,你们一个个的都当缩头乌龟,是不是不想干了?”
仆人、护院纷纷低头,不敢吱声。
沈昭宁冷嗤着挑眉,苏采薇这表面功夫做得如此丝滑。
这个仇,就由她的儿子来偿还。
陆正鸿的酒疯还没发完,要跟陆湛打架,但被几个护院扛走了。
陆湛的眼底色浮现一抹寒戾,陆三爷的纨绔之名在洛阳城是出了名的。
那两年他沉迷于赌,只有手里有银子,在赌坊可以待十天半个月。
每次输光了,他就回府跟大夫人索要银子。
大夫人给了第一次、第二次,自然是一发不可收拾,每次都要给。
有一次,陆正鸿看中一件玉如意,紫苏死死地抱着玉如意,不给。
他不仅打伤紫苏,还想把她抓去抵债,大夫人只好把玉如意给他。
到头来,陆老夫人还责怪她、辱骂她,说不给三爷银钱,他就会戒赌,全家人一起给她扣上罪名:三爷好赌,都是她惯出来的。
陆家人败落二三十年,是有原因的。
“二夫人,大夫人和紫苏姑娘受伤颇重,应该尽快请薛大夫过府医治吧?”陆湛清风朗月地说道。
“薛大夫应该快到了。方才母亲晕倒了,要先医治母亲。”苏采薇煞有介事地问,“姐姐不会介意吧?”
“妹妹做主便是。”沈昭宁面无表情地瞟她一眼,携着紫苏离去。
陆湛也告辞离去。
苏采薇进屋看老夫人,想着这件事应该如何告诉夫君。
也是怪了。
二老爷家的草包,制住三弟的那两招干脆利落,完全不像四肢不勤的纨绔。
……
陆湛跟在后面,跟沈昭宁主仆俩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看着她们进了春芜苑,没进去。
江七气喘吁吁地飞奔过来,把一瓶伤药递过去。
“这次跑得挺快,但还能更快。”
陆湛不等他反应,拿着伤药进了春芜苑。
江七喘得龇牙咧嘴,不乐意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