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艾晴顾不上去想她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一瞬间的惊愕后,下意识的拉住了她的手,声线颤抖道:“是我奶奶,今天上午跟着她的护工打电话过来,说是房间里的水壶意外爆炸,然后——”
说到这里,段艾晴就说不下去了,她泣不成声的伏在安檀肩头痛哭出声,并没有注意到容宴西已经一言不发的去跟护士沟通了。
护士没想到血库的办事效率这么高,一会儿功夫就把志愿者找来了,欣喜之余直接就拉住容宴西,生怕他跑了似的带去做检查准备献血了。
容宴西想跟安檀说一声再走,结果刚回头就看到她正在抱着段艾晴安慰,只能是识趣的走了。
安檀轻轻摩挲着段艾晴的脊背,像个大姐姐一样柔声道:“没事的,这又不是你的错。”
这话说中了段艾晴哭泣的真正原因。
段奶奶回国后在家住了没一阵,就有些待不住了,在国外人生地不熟,只能在医院和住处中间来回就算了,怎么回到自己家还这样呢?
段伯伯认为母亲行动不便,最好还是恢复一阵再出去游山玩水,但段艾晴个性活泼惯了,思索后便帮着出了个主意,说是奶奶可以去建在度假山庄里的疗养院住几天,风景怡人又有医生。
谁也没想到,疗养院里竟然会出这样的意外,现在段艾晴肠子都快悔青了,偏偏父亲还跟安成江一块钓鱼去了,她连个主心骨都找不到。
幸好还有及时出现的安檀。
段艾晴在安檀的安慰下停住啜泣声,这才将情况娓娓道来。
“医生说奶奶的伤势原本是不严重的,但她凝血功能因为先前的病一直不算好,这次又伤到了血管,如果不能及时输血的话,就算救回来了也……也……”
她说不下去了,是害怕最糟糕的事情会变成现实。
安檀听到这里,却是连忙反问:“段奶奶是什么血型?”
段艾晴不知道她忽然问这个干什么,如实答复后才说:“这个血型很罕见的,刚刚护士说血库那边告急,联络了志愿者,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能”
说到这里,话音截然而止。
段艾晴总算想起了跟安檀一起来的容宴西,眼前一亮的问:“容宴西该不会就是那个志愿者吧!”
安檀无奈的一抿唇角:“你可算是想起来了,他今天刚好陪我来做产检,接到电话后毫不犹豫的就上来了。”
她这才想起容宴西好像被护士给拽走了,正要问一下他的去向时,就看到他自行用棉签压着手臂上扎过针的地方,缓步走回来了。
段艾晴看着将衬衫袖子挽到肘部的容宴西,心中五味杂陈,当即收起以往对他的意见,上前鞠了个躬说:“谢谢你愿意献血救我奶奶,之前……是我对你戴上了有色眼镜,希望……”
短短一句话被她说的磕磕绊绊。
容宴西看出她的为难,这时便淡声道:“不客气。”
在段艾晴心里,容宴西的形象一直跟渣男、大魔王密不可分,虽然看在他最近对安檀和宝宝很好,俨然一副痛改前非的份上,对他意见有了改观,但碍于从前的事,面上还是没给过他好脸。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在关键时刻给段奶奶献了血,跟她的恩人无异,她要是再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就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