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大不了咱们直接进去,咋的,咱这么多人,就是踏平他们这个小村子都足够了!”
时仪带着仓兵,班头带着衙役,齐刷刷站到了叶县令身前。
叶县令这才说道:“诸位,别忘了,咱们是往东逃难的,是良民,可不是叛军呐!”
这事儿的利害他已经提前说过很多次了,可到了真事儿上,怎么还想趁着人多占人家村子呢?
他语重心长道:“万一真把驻军引来,怎么办?虽说我给衙门去信了,可到现在也没回信。”
有人小声嘀咕,“有回信你也收不到啊,这都到哪了咱。”
叶县令长长叹了口气。
谁说不是这个理呢?这才第一个村子,再往东,谁知道还会遇见什么?这么大一群人,到哪个县,哪个县能不害怕?
然而事情不能就这么僵着,领头人还是回去重新商量。
叶县令也就耐心等着。
丰水县总共十万人,但实际东撤的只有八万人。
他把这些人分成了万人的大队,总共八个队,设置了八个领头的。
每个大队里再分千人小队,大村子差不多单独就成一队,小队长也就是村长或里正了,而小村子就凑凑,几个村长商量着定下小队长也就是了。
这样有事他直接跟大队长说,大队长再沟通小队长,层层下发,效率还能高一些。
二百人,差不多每个小队只能出两到三个,德高望重或者孕妇病人,这下再减半,名额就更少了。
名额一少,就容易出事,尤其是县城里的那支大队伍,屁事忒多。
更过分的是如意楼打头的那支小队伍,都是富户,穷讲究!
念头刚落,众人驻扎的地方就传来嚷声。
叶县令抬头一看,果然,又是吴用!
吴用从马车里冲出来,对着传话的小队长怒吼,“队伍里这么多人,你还要减名额?怎么,我们就只配缩在马车里吗?这都多少天了……”
叶县令捂住耳朵,只想原地找个洞,钻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队长们陆陆续续回来。
答案也并不意外,同意将名额缩减到百人。
叶县令又找到刘酿谷,“谷子啊,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群人实在也是没办法了,丰水县全县被淹,到现在我们都跟朝廷联系不上,只能往东边撤。而且我们就借住一晚,明儿一早我就快马加鞭去找你们县令,看他是否收到什么消息了,如何?”
刘酿谷脖子一梗,就要拒绝。
叶县令抓着他的手,猛地用力,脸也沉了下来,“你也知道,我们这么多人,真想来强的也不是不行,你最好识相点,我们只进去一百人,平平安安过一夜,还能给你们村不少银钱,你若再拒,我可真管不住他们了。”
“你!威胁我?”
刘酿谷又急又气,可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他想了想,抽出手,“那你等着,我得回去跟大家伙商量商量。”
叶县令点点头,有的商量,就是好事。
事情没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想动粗。
不过这样连吓唬带利诱,他觉得这事儿有八成把握,便给了各大队十个名额,具体给谁,自己分去。
还剩二十个,除了他自己,还得给时仪和班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