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望得很,琢磨着,待去到鬼市,得找时机去凤吾为那里问一问,秦君遥究竟是不是隶属于那个名为“玄鸟”的异人组织。
天光乍破时,我才回到井里。
我其实是相当不明白秦君遥为何将幻月楼与鬼市的地穴通道设在湖池正中的孤岛古井之中,我每次避开生人时都只得从湖池水底飘过去。
虽说我不知冷热不必呼吸,却也不喜欢浑身湿透滴水。
凤吾为后来陆续又给我造了好几口棺材,上面也不止雕美人图,还有一些花鸟虫鱼,做工相当精细。
其中一口棺材就置于古井之中,里头还有翡翠玉枕。
我不太喜欢这只翡翠玉枕,不过一想到这是凤吾为送的,也不曾生出扔掉的念头来。
棺材里除了翡翠玉枕,还放置着笔墨纸砚。
我画技实在太烂,否则还能将凤诀的样貌画下来,好让凤吾为看一看他的父亲长什么样子。
我只得写下凤诀的生平,让凤吾为从这些只言片语中窥得他父亲从前的荣光。
我断断续续地记录着,偶尔想起来一件事,便记在纸上。
不知不觉,关于凤诀的纸页,已经写了厚厚的一沓。
已经有阳光落入井中,我躺在棺材里,一脚勾着棺材板,将棺材合上。
四周漆黑一片,我闭上眼睛,迷糊间有人掀开了我的棺材板。
这人掀我棺材也就算了,还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我脖子上的黑色绸缎。
他在难过,我能感觉到。
有什么可难过的,早就不疼了。
他没有说话,我昏昏沉沉地想,要摸便摸,这般扭扭捏捏地做甚。
我以为是秦君遥,刚睁开眼,那人正好将棺材板合起来,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和墨色的衣角。
难道不去鬼市了?
我昏昏沉沉地想着,又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我被一阵轻缓的敲击声叫醒。
“嫊嫊,醒了吗?”
我一脚踢开棺材盖儿,且熟练地伸出手。
他将我从棺材里拉出来,在我腰间挂了一个小玉壶,是一壶酒,能闻到清冽的酒香。
鬼市里没有日月,只能依靠烛火和一些发光的石头来照明,长年累月的烛火燃烧后在灯台架子上凝结出厚重的一层又一层烛泪。
秦君遥同我讲,鬼市之中仅一家拍卖行独大,名为天宝行,宋翩翩的那坛十方花色,也出自那里。
我们行至一处灯火通明的高楼时,秦君遥告诉我,“此地便是天宝行。”
这天宝行的高楼约有八层,根据秦君遥所说,此楼每层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字划分,每一层的宝物都不一样,越往上面的宝物越值钱,而天字层的宝物更是其中之甚,常有人穷其一生也不可得。
进到天宝行楼中,只见整个高楼内部楼体为正圆,正中镂空,呈通天顶,每一层楼都能看见中间悬吊的高台。
天宝行每十二日有一次拍卖,那坛‘涸’字酒正是在二十四天前被赌坊老板高价拍得。
秦君遥那张脸在异人里还很是出名,有天宝行的侍从取来天字层的令牌赠与他,我瞧着这令牌的做工很是拙劣,心中不屑地想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宝物。
秦君遥接过令牌,朝那侍从道谢,随后抓着我的手腕,脚尖一动,将我带上了第八层楼。
从这里看下去,高台一切尽收眼底,我问秦君遥,“那酒既然已经没了,再来这里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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