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没死!”
“我当然舍不得死,二哥很失望?”
这狱卒正是易了容的萧无玉,她将烙铁重新扔回火盆,烧红之后再度提起来,窜着火星的滚烫铁片贴着宁王的侧脸往下滑。
萧无玉满意地看他露出越来越惊恐的神情。
宁王往后一缩,干涩的喉结动了动。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
“是。”
“在你动贺家那天,就该预料到这个下场。”
“你敢做局诬陷我!”
“诬陷?二哥是觉得自己很清白?”
萧无玉歪着头看他,“这些人,难道不是你想安插进朝中的人?二哥自诩不问世事,怎么,那位子你也想坐了?”
宁王被她道破,面具愈加狰狞。
“若父皇知道,你们都不得好死!”
“那便,不让他知道好了。”
萧无玉掰开他的下巴,将一粒药喂进去,阖上嘴唇,逼他将药丸生生咽下。
“咳!咳咳。。。。。。你给我喂了什么!”
“放心,不是毒药。不过是让你乖乖听话的东西。”
她神情淡漠地看着他,宁王的眼神逐渐昏聩,瞳仁变得晦暗无光,她轻启丹唇,声音似幽怨鬼魅。
“你承认,泄题就是你做的。”
宁王闻言,呆滞地点点头,“是我做的。”
萧无玉勾起唇角,眼底却尽是薄凉。
“二哥,你待在书院读你的圣贤书不好吗,非要淌这浑水。”
她将烙铁扔回去,似有千金重般,手腕都有些发麻。
宁王被重新押回牢房,刑房里,只剩下她和陆铭远二人。
萧无玉晃了晃头,仿佛空气中还充斥着焦糊的气味和鲜血的腥气。
陆铭远上前一步想扶住她。
“玉儿,我们先出去。”
萧无玉稳住身形,摆了摆手,抬脚出了刑房,厚重阴森的铁门在身后徐徐阖上,将污秽肮脏都尽数掩盖。
她踏出诏狱的那刻,天上仍旧一片阴霾,雨滴坠下来,打湿了她的肩头。
陆铭远撑了一把油纸伞,遮在她头顶。
“下雨了,我送你回去。”
她摇了摇头,接过伞,“不必了,剩下的事,就劳烦你了。”
随即,只身走近雨里,地上积的污水很快沾湿了裤脚,她恍若未觉,消失在雨幕中。
陆铭远兀自站了半晌,目送她远去。
那日她的死讯传来,他在漱玉轩枯坐了一整晚,整个人都失了魂。
他连她的尸骨都无从寻起,皇帝忙着剿匪,连葬礼都无暇顾及,他只能私下为她立了衣冠冢,埋进了陆氏的祖坟。
他仍旧将她视作他的妻子,他还记得他说过的,生虽不同衾,死必要同穴。可他百年之后,只能与她的衣冠合葬,又是怎样一种哀戚。
直至某日傍晚,她出现在他下朝的必经之路上,他只望了一眼她的眼睛,便认出了她。
她笑着对他说,“可以帮我个忙吗?”
那一刻,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他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