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雾这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越是落魄,他越是好强。
不肯让人知道他和裴峥已经发生了关系,而且,他还莫名其妙地成了下面那个。
没想到这吞吞吐吐的模样,落在宋重眼里全成了心虚。
宋重拽着人,走到他和裴峥的卧室门口,拾起地上那两张符纸。
“好,你的意思是,他昨晚忽然鬼怪附身了,中邪了,你为了自保才让他去外面的是不是。”
宋重眼底一片暗色
,厉声责问,“鬼上身是极恶,非一般的厉鬼不能做到。”
“那我问你。为什么这张符,半点损耗都没有!”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驱邪师!”
时雾一双眼睛水水润润地,就算是在发脾气,此刻眼眶里却聚起一片濛濛的水汽,看上去楚楚动人,像是委屈到了极点。
鼻尖和耳朵冻得红红的,就像是迷路的小兔子一样。
宋重曾经被这令人惊羡的容貌打动得一再退让,总是选择在最大限度上包容他,体谅他。
他只是出身太好了。
他只是年纪小,很多事情还不懂。
可是。
事实证明,一味的纵容,只会换来这个人变本加厉地欺辱,甚至是记恨。
“是么。”
宋重走近两步,用他的逻辑回敬他,冷笑一声,紧紧扣住他的手腕,那力道都将他捏痛了,“那,我现在认为你中邪了,也把你关外面,没什么问题吧。”
“你!”
时雾说不过他,顿时就开始狗急跳墙起来,声音渐渐拔高,色厉内荏,“你就知道欺负我!你打我两次,就是为了那个什么破符纸!是,你们一个个都是高尚人,只有我下作,只有我不择手段。可你们不要忘了,你们现在可以吃得饱肚子,那都是我弄了头猪给你们,你们没一个人跟我道过谢,却怪我的猪肉来路不明……那有种你们别吃啊!”
“我的符纸是为填饱你们八张嘴巴损耗的,我偷你们点符纸有什么错!”
“大家都被困住了,凭什么只有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对!”
说着说着,时雾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抗拒。
甚至带着点惊惧。
他其实是希望宋重放过他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尖利。
“我不会出去的,你凭什么脱了我外套,凭什么罚我!你又不是我的谁!”
“你不肯老实站着是吧,那别怪我捆着你。”
宋重将他直接提到门口,这一次,默不作声地拿着时雾曾用来捆配裴峥的绳子,将他一双脚一圈圈捆住,绑在凳腿上,这样即使他踢闹也没办法挣脱。
一双手也捆住。
将人摁坐在外面的竹凳上,一点都逃不开。
饶是他嘴里骂得再难听,宋重动作都始终机械式地缠绕打结,没有半点犹豫,“姜念。”
“裴峥每天早上都去河里抓鱼,昨天为了抓那条鲫鱼,在河里呆了一个半小时。你不想坐在这,是想试试那个吗。”
时雾脸色一片苍白。
一抬眼,对视上宋重俯瞰着自己那冷漠至极的目光。
宋重这是铁了心要给他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了。
向来刁蛮任性的小少爷,这一次十分屈辱地就像一只待宰的小羊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