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也是他无法成为大祭司的原因?
他不喜欢白干活。
在他看来,上赶着白送的东西都不会被珍惜,人也同理。
大哥倒贴白干活是无法让玛玛对他投注过多关注——褚曜、祈善和顾池几个,哪个没点骨头?以自己举例,他跟玛玛打了多少场?她受的几次伤都是自己弄的。
假如在场所有人都是一盘菜,自己就是炖猪蹄,肉香骨头硬,褚曜几个就是一盘子脆骨,吃起来嘎嘣脆。
大哥呢?大哥就是一锅炖化了的肉汤,不带骨头,啃他只用嗦。
玛玛似乎不是很懂这点。
作为大祭司的大哥自然也痛苦。
如今终于有用得上他的地方,这对于毕生追求就是奉献、全身心侍奉神灵的大祭司而言,那真是值得普天同庆。
公西仇瞧着表面镇定腼腆,实则心跳飚上两百的大哥,替他开心之余也忍不住撇嘴,嘴里嘀咕:“真像是久居冷宫,一朝被上头的点了名字。
”
从这个角度来看,也能理解。
盛宠在身的人可不会觉得机会难得。
沈棠点了即墨秋打第二场。
公西仇喊道:“大哥,我替你拿着它。
”
他口中的“它”就是那根木杖。
每任大祭司都有一根木杖,木杖来历也不相同。
有些是大祭司用自身神力所化,有些是神灵赐下的根系所制,大哥这根不知是哪种情况。
老祭司对他的木杖也很宝贝。
公西仇只有被老祭司抓来揍的时候才能近距离接触,平日连碰一下都不给碰。
不曾想大哥也有这毛病,轻易不让旁人触碰木杖。
公西仇想摸一下很久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
现在有了现成的理由,大哥也不能拒绝吧?
即墨秋确实没拒绝。
只是不忘叮嘱公西仇小心那朵花。
公西仇双手接过木杖,入手的重量便让他大吃一惊。
这根木杖看似轻飘飘,不曾想重量如此大。
入手的触感也没寻常木材的粗糙,反而有一种握着玉石的细腻。
握上它的一瞬间,公西仇双眼看到的世界也大变样。
无数颜色各异的光点充斥天地,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颜色,有些颜色单一,有些颜色驳杂……
褚曜这些人的颜色格外耀眼夺目。
身上还延伸出一条线,朝着同一方向。
公西仇下意识看向沈棠的位置。
她,干干净净,没颜色。
公西仇眨了眨眼睛,瞳孔震颤着视线下移,看向沈棠的双足。
那里本该是人类双足的位置,此刻却有无数交缠的虚幻木枝。
再往上看,沈棠被一道极其眼熟的虚影包裹。
虚影头戴帷帽,透过帷帽落下的薄纱,隐约可见一张糅杂悲悯与清冷的面孔,额角缀着枚精致小巧印纹,双手垂在两侧。
公西仇蓦地想起来哪里见过,这不是族地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