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农村人的活动范围就这么大,名声虽然不是绝对重要,但是也关系着一家人会不会被村里人排挤。
现在政策好了,他以后肯定是在外面忙活的时候多,家里还要靠着媳妇儿撑起来,他可不想媳妇儿被村里人为难。
所以对待老丈人一家,就该这样,装傻充愣地顶回去,如果真的需要硬碰硬,那他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站在旁边干看着。
这边一家人同心同德,那边徐花回到家,等待她的又是一顿责骂。
“……你就是个贱胚子,谁让你去那边儿的?叫你去打听个事儿你却跑去讨嘴吃,可惜那个白眼狼连根骨头都没给你啃!”
徐家村就这么大,徐花还没进门,陈家门口的事儿就有人告诉了马水红。
马水红气得火冒三丈,徐花一进门又是一顿骂。
但这回她也只是骂一骂,没再上手打,让徐花滚去把锅里的剩饭吃了干活去。
丫头虽然是个赔钱货,但是真饿死了,少了个劳力也怪可惜的。
马水红这笔账还是能算的过来的。
只是一想到徐兰那个死丫头现在脱离了她的手心儿,她就不甘心。
哪家出嫁的闺女不是补贴娘家兄弟?就她一出嫁就翻脸,这么多年白养她了!
这绝对不行!
哼,走着瞧,她就不信天底下还有亲娘治不了亲闺女的道理!
陈家,陈怀川白天在家里依旧是劈柴,收拾角角落落里的活计。
徐兰坐在屋檐下给两小只做鞋,望着陈怀川忙碌的身影,估摸着陈怀川可能又要出门倒腾生意了。
在别人眼里,陈怀川既不积极挣工分,又不踏踏实实种地,整天光知道投机倒把往外跑,活脱脱一个二流子懒汉。
但她却知道,这是个非常有家庭责任感的人。
陈怀川是最早抓住政策松动开始尝试做生意的那批人,一年十二个月,他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外面奔波谋生计。
但他每次出门前,都会把家里的柴米油盐准备好,把他们的生活安排好,不会一走了之,让他们在家里受委屈。
可惜上辈子她不懂,只知道把他置办的东西和留下的钱往娘家送,任由娘家人在陈家肆意搜刮。
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要替他守好这个家。
天擦黑时分,四口人吃了晚饭,陈怀川就拿了个袋子,装了两条烟两瓶酒出了门:
“你们别等我,先睡,我回来翻墙就行。”
趁着夜色,他得去见见村长,把徐兰迁户口的事情办了。
徐兰点点头,送他出门,到了门口,想了想,又叮嘱他:
“迁户口这事儿村长叔应该不会难为咱们,不过我估摸着我妈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你说说看,要是不让我迁户口,不行我就分户。”
“成,我看着办。”陈怀川点头应了。
心里却是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这件事儿都得办成。
第一次替媳妇儿办事,他可不能让媳妇儿把他看扁了。
村西头的宅子里,村长瞅着桌子上的两天烟和两瓶酒,砸吧砸吧嘴,很是惋惜。
烟是好烟,酒也是好酒,这份礼绝对是体体面面沉甸甸的。
这年头,有这两条烟两瓶酒,都够把陈怀川塞到县里的机械厂当工人了。
可偏偏陈怀川的要求简单又难办,至少他觉得自己办不到。
心头滴着血,徐志刚拒绝了陈怀川:
“怀川啊,徐兰这个户口,现在是真没法儿迁,你们这没领证,法律上就算不上夫妻投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