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火!”
火铳千总甚至没时间读完“预备”两个字,就让第三四、五六排火铳手通通将子弹打光。
和右前袖阵一样,右后袖阵的一百火铳手也选择提前开火,时间只比右前阵晚了几秒钟。
说时迟,那时快。
还没等第一轮开火的火铳手们重新装填好弹药,两个袖阵的火铳千总就齐齐发出嘶声裂肺的吼叫:“放弃装药,入阵,入阵!”
来不及确认战果,两百名火铳手慌慌张张地转身,按预定路线撤入长矛方阵中。
然而他们的慌张实属多余,因为高速疾驰的清军骑兵在确认敌人不会动摇后,在最后时刻改变方向,以一个圆弧型路线掠过长矛方阵。
这是骑兵常用的回旋射击战术,常用于骚扰结阵固守的重甲步兵方阵。
满洲骑兵们一边夹着马身疾驰,一边用双手将骑弓拉满,在最接近明军的一瞬间,他们松手向明军射出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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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箭雨持续不断地向长矛手们射去。不少箭矢被明军竖起的长矛阻挡,另外一些射中身穿铁甲的长矛手,还有一些射中长矛阵中,将正在装填弹药的火铳手射倒。
上千骑兵侧掠过长矛阵需要一个过程,在此期间,一些眼疾手快的明军火铳手已抽空装好弹药,然后对着横向飞奔的满洲骑兵开火。
“啪……啪……啪啪。”火铳手们在自由射击。
面对横向高速移动的骑兵,瞄准已经没有了意义,但火铳手们仍然按照平时训练养成的习惯,闭着单眼靠近枪支后端再开火。
其实他们压根不用瞄准,因为陆续掠过的满洲骑兵持续不断,就像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子弹很容易击中某一个人。
“嘶……啊!”
在满洲骑兵掠过长矛方阵的过程中,几十名火铳手开出了第二枪,十几个飞驰而过的骑兵或战马被击中,数量比中箭倒下明军士兵还要多。不少满洲骑兵们从马背上跌落,其中大部分再也无法爬起身来。
当清军骑兵离开明军火铳手攻击射程,在远处安抚受惊的战马时,三个长矛阵的明军已点清了战果。
短短一刻钟的战斗,三十余清军骑手或战马被火铳击中,被掀翻的骑手躺得到处都是。
几个没死透的八旗兵试图爬回本阵,很快被火铳抬手打成了马蜂窝。
满洲骑兵在回旋射击的过程中,亦对明军造成一些伤亡。近千把骑弓射出一千多支箭,形成持续不断的箭雨,透过长矛和铁甲的缝隙,射进明军士兵的身体里。
不过骑弓的威力不够强,很多箭矢要么没射中要害,要么穿透皮甲后已失去力量。二、三十个明军战士中箭,大部分都是轻伤。有一些坚强的战士在中箭后甚至强忍疼痛坚守岗位,双方伤亡程度差距十分明显。
右侧方阵的近千明军齐齐发出欢呼,仿佛刚打了超级大胜仗一般热烈。
“胜了,胜了!”
李广义举起还冒着青烟的火铳,向身边的贺珍大声道喜:“胜了,胜了!贺将军,我们顶住了。”
贺珍在接敌时一直在关注长矛手的状态,没仔细关注击杀了多少敌人。
此时听到欢呼,他用衣袖偷偷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那是当然的。贺某早就说过,只要大家伙不害怕,贼人绝不敢硬冲长矛阵。骑弓对燧发枪,他们不是找死来的么,哈哈……还是你的这个法子好啊,长矛方阵配火铳,以前我怎么没想到呢?哈哈,哈哈!”
……
第一次试探攻击却得如此糟糕的战绩,穆里玛大失颜面,也大感意外。
用长矛对抗骑兵冲击是很古老的战术,不过大多数时候都被骑兵玩弄于鼓掌之中。没想到这次居然会产生这样的奇效。
图海观察完整个战斗过程后,得出一个结论:“贼人火铳厉害,不可轻敌。”
穆里玛点点头,发信号询问另一边的情况。
傅喀禅谨慎得多,第一次只派出五百骑兵进行试探性攻击,损失仅有七、八个人。不过他带着手下策马过来的时候,脸上的忧虑不比穆里玛和图海少。
“贼人长矛阵密集难攻,火铳的威力太猛,能轻易穿透轻甲,我们不可继续纵马袭扰……让儿郎们换步弓来吧。”傅喀禅道。
“步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