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少年气盛,思想还没有高度成熟,身形、体力又接近成年人,很多人就是在这样的青春期走上歧途,酿成错事。
这时候的治安可不比后世,这么个瘦弱的小少年赌气跑出去,要是被人抓到黑砖窑里做苦力,那搞不好这辈子就得毁了。
沈清月虽然有自己的脾气,但也分得清事情主次,不该脾气上头的时候,她都能保持自己的理智。
沈清月在大院院子里绕了一圈都没看见秦骁辰,眼看天快黑了,她也有些心急。
此刻,秦骁辰正窝在两年前自己避风的墙角,眼眶发红。
这次的他再也没有回头往那个让他失望的地方看,他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脚底下的这块地。
院子里的路灯亮了,他趴在臂弯中听着周围的动静。
耳边偶尔会传来几声院子里孩子嬉闹的声音,再后来又是家长出来叫孩子回家的声音,再然后就是一片寂静。
他知道没有人会来找他。
他妈正为沈清月那个恶婆娘生他的气,恶婆娘连下雪的时候都能狠心把他关在门外一晚上,更别说现在。
风越来越凉,他身上那件薄薄的短袖什么都挡不住,胳膊被夜里的凉风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瘦弱的少年就像是根在风中摇曳的残烛,风一吹,就几近熄灭。
突然他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面前的灯光被遮了个严严实实。
沈清月的声音难掩怒意:“秦骁辰,你要睡觉回家睡啊,这是做什么?想当流浪汉?”
在大院里转悠了好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这个十六岁的叛逆少年,沈清月既无奈又气愤,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秦骁辰从臂弯中抬起头,一滴晶莹的泪珠自那双倔强的眼睛滑出,他紧抿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
两年前他没等到的人,今天却来了。
“为什么上次不来找我?”
那天的夜比今天冷上十倍,而这个女人的心也比现在狠上十倍。
沈清月想起了两年前秦骁辰来家属院的时候,下着雪的夜里,原主连家都没让他进。
“上次你就在这里睡的?”
秦骁辰乌眸低垂:“你以为我还能去哪里?”
沈清月沉默了,记忆里原主把秦骁辰赶走以后,秦骁辰也没再回来敲过门,她也就理所当然以为这个孩子有住的地方。
可没想到寒凉的初冬夜,他就是窝在这样的墙角睡了一晚上的。
原主死了,可这一桩桩一件件伤人的事,已经成为了这个小小少年心头解不开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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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月蹲下身子,把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在面前的少年身上轻声和他说了句:“对不起。”
秦骁辰眼睛里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冒,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会跟他说对不起,那么轻易的就跟他说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