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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拈起一块糕点,塞进许承钦嘴巴里,愤恨言道:
“闭嘴!”
可言语落罢,符澈忽地想起了自己来这儿的目的,不禁又为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话暗暗后悔起来。
自己今日之所以坐在这里,不就是想与许承钦多说会儿话、多聊会儿天么?
眼下刚坐到椅子上,就让他闭嘴,又该怎么继续往下走呢?
许承钦自是不知,此时符澈腹肚里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方才夹枪带棒地冲他两句,转念思及,早已没有再像今日这般,心平气和地与符澈同坐一起说话。
而能够缓和关系,多说说话,亦是许承钦压抑许久的内心所希望的。
于是,也就熄了再继续恶心他的念头,更是自动忽略符澈对自己“闭嘴”的要求。
伸手,把嘴里咬了一小口的糕点拿了出来,放在碟子里。
“不吃这个松盐饼,太咸。”
说着,顾自又去拿了一块霜乳糕,小口小口吃起来。
符澈瞧着眼前之人,竟是拈起撒着晶白糖霜的乳糕,面无表情地安静吃着,像是瞧见了什么怪东西,禁不住微微瞪大双眼,不由脱口而出。
“你不是不喜甜食吗?怎么?转性了?”
“嗯,现在爱吃甜的了。”
眼睁睁瞧着身侧之人吃尽几块甜腻腻的霜乳糕,又喝了一小碗桂花醪糟小元子。
而面前一桌子特意吩咐的,他素日里最爱吃的咸辣鲜香的菜肴,却是未动一筷。
整个过程,符澈心中的震惊从未停止,熟稔地伸手,打算去摸摸他的额头。
却被许承钦抬手,用手中的筷子,准确无误地夹住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是不是发烧了?你是许承钦吗?”
符澈惊奇地开口,也顾不得伸出的手腕上,被许承钦的筷箸夹出的丝丝痛痒,与他如此大不敬的举动。
要知道,许承钦向来是无辣不欢的人,对于甜食,亦是避之不及。
今日怎么如此反常?竟是嗜起甜食来了?
若不是知晓男子不能怀孕,符澈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心里闪过许承钦是不是怀了身孕,口味才有如此巨大反差的念头……
这桌上的一碟霜乳糕与一碗桂花醪糟小元子,本来是为符澈准备的甜点,可此时竟破天荒地被许承钦尽数给吃了!
此前,许承钦从不沾这些甜食。
可在这段心苦无可诉的难捱时光里,自从尝试着吃下鹤川所给的那些饴糖之后,忽地发觉,自己在这样苦痛的心绪之下,甜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习惯,当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就像自己习惯了鹤川每日清晨送几颗饴糖给自己,已从早先的不沾甜味,到后来的逐渐接受,甚至于到了此刻,竟是有了些许嗜甜的瘾……
看着身侧之人无意识间所表现出的这些异样,符澈不禁开始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