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府里她只信任阿嬷与巧荷,朱大已经被她杀了,这事儿瞒不住迟早要交代清楚,倒不如先同阿嬷说了,也能商量个对策出来。
夏里低垂着眼眸,语气平静的将整件事说了出来,谢嬷嬷听完怒不可遏,她眼神阴狠道:
“你杀的好,那样的畜生死了也活该,他竟然敢来沾染你,真是活腻歪了,你且放宽心,此事我定会为你撑腰,这委屈咱们绝不白受。”
夏里心中暖暖的,阿嬷这样毫不掩饰的护短,给了她极大的安慰,让她也更有底气了,她声音低沉道:
“朱大到底是被我杀了,老太太会责罚我吗?”
谢嬷嬷拿起巾子替她擦背,轻声安慰道:
“不会的,还有我在呢,罪魁祸首是那该死的赵小茴,我必不会让她好过。”
夏里冷静下来,头脑越发清醒,她淡声道:“此事是赵小茴所为,却不只是她一人,我总觉得背后还有其他人的手笔。”
谢嬷嬷眼神深邃道:“你说是香薷让你夜里去库房的,会不会另一个人是她。”
夏里回忆着过往,表情凝重道:“我与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又没起任何冲突,她为何要害我?”
谢嬷嬷轻叹道:“这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了,此事不难查,去大太太那儿派人问一声就行了,若有同谋赵小茴必不会隐瞒。”
夏里微微颔首,此事越早解决越好,她顾不得其他,快速洗好澡后,夏里换上干净暖和的衣裳,立刻到老太太那儿去。
此时前厅烛火通明,老太太端坐上首,两位太太和世子爷都到了,夏里刚露面,香薷就冲过来抱着她痛哭流涕,“都怪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去库房干活,我明知道那里不安全……”
她字字泣血,好似真的为夏里心痛,让夏里先前对她的怀疑有些动摇起来,大太太也自责道:“是我考虑不周,你本就事情多,耽搁一天又能怎样呢,幸亏没出大事儿。
大太太此言,倒是正好替香薷作证了,看来并非是她找借口诓骗夏里过去的,夏里拍拍香薷手背,往前一步恭敬朝老太太和几位主子行礼。
老太太一脸慈悲道:“可怜见的,吓坏了吧,我已派人去抓赵小茴了,必不会轻饶她。”
罗氏忙跟着附和道:“对,这样心肠歹毒的丫鬟哪能留在四姑娘身边,真是太可怕了。”
似乎没人怀疑夏里话中真假,香薷紧紧抓着丝帕,她用力过猛,连骨节都在发白,她低垂着脑袋,时不时用丝帕拭泪,让人瞧不清神色。
老太太问着夏里事情发生的经过,夏里虽心有余悸,却还是条理清晰的说了出来,陆陵川虽没有开口问,可他眼里的担忧后怕不似作伪。
谈话间,事情来龙去脉也交代的清楚明了,去抓赵小茴的下人也回来了,那身体结实的仆妇,进屋便跪下道:“老太太,奴婢到赵小茴屋里去时,她已经死透了,她把自个儿吊在房梁上,自缢而亡。”
此话一出,满屋皆静,直到卢娘子哭天抢地的冲了进来,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声泪俱下道:
“求老太太做主,我家小茴是有小心思,但她绝不可能自杀,定是背后之人利用完她,怕她说出实情,直接将她杀了灭口,好让她一人担责。”
原本这事儿死了个朱大也就罢了,没想到赵小茴也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有猫腻。
可年关将至,府里出了人命是极不吉利的事儿,老太太面色凝重,她揉着太阳穴道:
“你莫要大呼小叫,这般成何体统,朱大亲口指认是赵小茴所为,夏里这个受害者听的真真的,你那小姑子不无辜。”
卢娘子心痛不已,她哽咽着道:“老太太,就算小茴死有余辜,那这背后之人不是更该死么。”
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蝉衣忍不住开口道:
“卢嫂子大抵不知内情,小茴前几天还撺掇我跟夏里闹呢,她做出今日这事丁点也不奇怪,可能是没想到夏里能杀了朱大脱困,她定是怕夏里报复,所以才自溢逃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