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大家说起了沙兴旺的事情,糖糖立马抬头说了一句:“爸爸,我爸爸和我说过了,他想回我们原来的院子去住,不想在咱们家住。”
糖糖的一句话里说了两个爸爸,两个爸爸代表的意思还不一样。
偏偏大家都听清楚了。
秦建华立即说:“那处院子门上还上着锁呢,何况之前院子里一直没有人,估计里面已经满是灰尘了。不如这样,过些日子,让你。妈和你两个哥哥过去帮着一起把屋子打扫出来,再过去住。”
其他人也说:“就是,大过年的不兴动笤帚和簸箕,会把财气扫出去的。再急也不在这一两天,何况大过年的大家都穿的干干净净,谁过去帮着打扫屋子。”
说话的时候,大家的视线都似有若无的朝沙兴旺的脸上看去。
沙兴旺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一直静静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不说话,也不笑,更加不和其他人做任何的眼神交流。
除了糖糖偶尔跑过去喂他吃糖的时候,沙兴旺会张嘴,会抬眼看糖糖之外,其他不管什么人和他打招呼,他都一概不搭理。
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忽然变成这副样子,真是让人愁得慌。
在这家聊了一会儿之后,大家就赶紧去下一家长辈那边拜年。
每家每户都坐上一会儿,说上两句话之后,就赶紧离开了。
小娃娃的嘴巴里和口袋里,塞了满满的花生瓜子和糖果,像是糖糖的衣兜里,还揣着不少的压岁钱。
有的是钢镚,有的是纸币。
拿到钱之后,糖糖主动把得来的压岁钱交到了王秀娥手里。
一旁的秦国立即说了一句:“糖糖你傻啊,压岁钱给了咱妈,以后你还能要回来吗?像我,谁要都不给,我都藏起来自己花,想买啥就买啥。”
说话的时候,秦国还故意把刚刚得来的压岁钱,装在衣裳最里面的衣兜里,装好之后还仔细拍一拍,生怕一不留神给弄丢了。
王秀娥无奈的说了句:“真不知道哪个才是我亲生的。你们瞧,生儿子有什么用。”
王秀娥的一句吐槽,引起周围人的点头赞同,然后就说起了,他们家的儿子,自从长大结婚之后,几乎不和家里的老母亲有任何交流。
想要葱就说一句“葱”,想要蒜就说一句“蒜”,除此之外,几乎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像是家里和工作上的事情,做父母的都不敢多问一句,不然人家要么不说话,要么顶你一句“就算给你说了,你又知道啥”。
之后就再没任何交流了。
久而久之,父母反而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对儿子的事情过多询问,有关儿子的很多事情,还是从孙子或者儿媳口中得知的。
还有人说了:“别提了,我家儿子这会儿还没结婚呢,才十三岁,已经不和我说话了。平时不到吃饭和睡觉的时间,基本连人影都见不到。现在放假了就更是如此,白天我起床吃了饭,都要出去工作了,他还没起床。我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他不知道去哪玩了。等我午睡醒了之后,他已经回来匆匆吃了一口饭,用过的碗一推,又不知道跑哪去了。晚上我工作完回到家,睡觉前基本见不到他的人影,毕竟人那会儿还玩的兴起没回家呢。”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数落着自己为人母的苦楚,倒是惹得王秀娥心情宽慰不少。
没事,好歹她还有糖糖,糖糖可比那两个臭小子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