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离开了他的卧房。
念如初只觉得这眼前阳光刺眼的凌厉,几乎令她窒息到失去意识。
已是初秋,风分明是凉透的,可她却觉得自己的冷汗已然湿透了薄薄的中衣。
有风吹拂而至,愈发袭来刺骨寒意,几乎从脊背的深处钻拥而上,袭击向了背心。
念如初步出了他的院子,正想要透口气,便见了夏荷姑姑正迎面顺着回廊的方向而来,身后还跟随着两名婢女。
几人木托上呈送的好似是早膳,还有一碗汤药。
“奴婢拜见念姑娘。”
夏荷姑姑在她的面前行了礼,而后直起了身子,一双眼眸仍是低垂的,也确乎不会对自己不该看的东西多看一眼。
念如初不喜这般的模样叫人瞧见了,但既然是夏荷姑姑,自然懂得分寸,她也放心下来。
轻然拢上衣袍,纤细的指尖整了整领口之处。
“不知王爷的伤势,眼下可如何了?”夏荷姑姑垂眸问道。
念如初轻然抬手一抚前额,似乎也并未真的触碰到冷汗,无端的松了口气,便温婉一笑。
“伤势较之先前好转,不过,王爷方才入睡了,姑姑的汤药怕是
要晚一些送去才好。”
“是,多谢念姑娘提点。”
“那么,我先回房更衣梳洗。”
念如初浅笑嫣然,旋即神色自如的同她们身边越过了去,三人也拜伏身子送着她离开。
直到步离了她们神色,念如初才低低的喘出了一口气。
那般伪装的笑容,她几乎觉得随时会崩裂。
先前她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如今却感到自己几乎要一败涂地。
天空里的雾气散开的并不快。
尽管阳光温和,仍还是不能掩盖着秋意降临的事实,温度凉了下来,所有的植被也露出了一抹凋败的迹象。
念如初其后的几日,都像是刻意的遗忘了凤祁冉的背后的伤口,没有再前往,甚至没有再过问什么。
不过意外的是,他也没有派人前来霖舒苑。
只是听闻浅奚在晚膳时闲聊了一句,说凤祁冉这几日忙碌的异常。
王府中时常有达官贵人们前来拜访,更还有刑部的官员前来,不知是为了调查什么,还会向婢女们问话。
“他们都会问些什么呢?”念如初也没有表露出感兴趣的模样,只是简单的问道。
浅奚歪着脑袋想了想才告诉她,“也就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不过好似问到了慕先生。”
“慕先生……”
想到了慕止卿,念如初感觉到不安分明的袭来。
为什么会是刑部的官员,在调查同那慕止卿相关的事,并且还这样明目张胆的敢前来王府周围问话?
莫不是此事,已由凤箬阳介入了吗。
“还有呢,有何异常的事发生吗?”她仍还是装作不经意的追问了一句。
浅奚这才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听说那几名官员很快便走了,之后也没有再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