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药可服了?”
他的眸色在看到了她掌心那一抹殷红时,骤然深的可怕,好似要将眼前的东西都吞噬入其中一般。
她有些不习惯他这般的神情。
就好像是……他在担心似的。
“姑姑一早便送来了,妾身也服下了。”
她避开了他的视线,有些不舒服的试着挣扎了一下,想要从他的钳制里挣脱开手。
可凤祁冉显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反而她的挣扎惹来了他更用力的钳握,并将她的身子拽向了他的方向去。
她睁大了双瞳,被迫着迎上了他的眸子。
个中低沉深邃,竟在他的瞳孔之中晕染开是自己惨白的面容。
“念如初,你这般模样,又如何能有机会,取了本王的性命?”
他的嗓音低沉,一时之间却带着一抹她所不能理解的情绪,可她下意识的反应也正是抗拒。
不愿去仔细的分辨,唯独只是想要要将他从身旁推开。
“妾身自然会照顾好自己,无需王爷费心。”
她下意识的抬手便要去推开他,并未留意自己的手掌正不偏不倚的推在了他的左胸之上。
那处的伤口还未全然愈合。
可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凤祁冉已然松开了她,也同她之间有了一分的距离,至少令她可以喘息片刻。
念如初侧过了头,知道自己有些失态。
只是这般的失态她却连懊恼都全然忘记了,更仿佛这种慌乱是来自于心底的,是她根本全然没有预料到的。
眼前是蜡烛的光影在晃动着。
她没有再去看向凤祁冉的方向,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也无法让她静下心来,哪怕是分辨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片刻,才听了他的衣袍拂过薄毯发出的声响。
身旁隐隐的压迫感消失了,是他已悄无声息的立起了身子,背对着她的方向。
“这玉石,本王便物归原主。”
唯独留下了这淡淡的一句话,他的身影便再无停留的越过了那处的屏风,出外离开了。
念如初直到木门阖上,周遭的寂静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她才重重的阖上了双眸,身子下意识的微微曲起,手掌压覆在腹部,将那些尖锐的刺痛感消解开去。
良久,直到那疼痛的感觉消失了,她才缓缓的回头,见了那块半夏的麒麟玉,正静静的卧于桌案之上。
蜡烛的光影并不明亮,那玉石却仍在散发着温和的光亮,只是白色交映着殷红,多少染着一抹苍凉。
她沉默了片刻。
掌心里的血迹正在干涸,带来一抹似有若无的微凉。
垂落眸子看去,无端的只感觉那一抹细碎的血痕正在无端的扩散,如同一棵嗜血的藤蔓般交缠于她的掌心里盛开。
看得她的心骤然一跳。
她下意识的掩下了手掌,将视线移开了。
无论如何,今日发生的事,这其中的每一寸细节,只要是关于凤祁冉的,她都全然不愿去仔细的回想。
仿佛那亦是她所不愿去面对的某种改变,尖锐而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