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了云冉竹温柔的嗓音,“念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自然。”
她也飞快的掩去自己的思绪,亦是用那般无懈可击的温柔,平静的面对着她。
二人信步向前走了一段,周遭高大的树木皆也浓阴遮蔽。
不过也并未行了太远,云冉竹便缓下了脚步,将伞轻轻的搁置在肩上,转头看向了念如初,“我们也莫要行了太远,免得暗卫又紧张,出来叨扰。”
“正是。”念如初也随即停下脚。
“自那日一见,许久不曾见过姑娘了。”
云冉竹说话的时候,她樱粉色的唇瓣会自然的轻轻扬起,便像是在微笑一般,令人心生好感。
“这些时日也发生了很多事,奚乐坊中在一夜之间便空置下来了,我始终惦记着姑娘,可姑娘终究置身那王府之中,我亦无甚太好的法子。”
听着她柔软的嗓音在耳畔,竟仿佛是在听着说书人那般。
“有劳挂心了。”
念如初转头看向了她,见她扎束着的宽袖口上,随着她抬手握住伞柄时候,丝带轻然坠落。
露出的那段手腕白皙纤细,较之玉石愈发的明亮。
恍惚之间,她竟想到是那日曾在集市之上,见到她在茶楼临街的位置上,同凤子沐对坐饮茶的画面。
“在王府之内……姑娘会觉得疲惫吧?”
她突然的问题,将那些画面飞速的打散。
念如初骤的回神,却一时愕然于她为何会提出这般的疑问。
“其实,不瞒姑娘,正在近日,曾有人向我打听姑娘的事。”
“打听……我的事吗?”
“嗯。”云冉竹瞬了瞬明亮的眼瞳,确乎看不到任何谎言的迹象。
念如初并不敢全信,便也只是低声相询,“是什么人?”
“是三皇子。”
云冉竹竟意外的坦诚,“那时候,姑娘同四皇子……不,如今的璃王殿下,一同在寻找缕衣草的下落,三皇子便有所怀疑了。”
“之后他派人调查,发觉缕衣草是由璃王送至了我的医馆,并是我出面医治了花坊主的眼睛,而姑娘,也多次往返于我那处……”
念如初只觉脑中隐隐一乱。
“所以,三皇子怀疑,是我同璃王有什么牵连吗?”
云冉竹却轻轻摇头,给出了更令她惊讶的答案。
“三皇子反复的向我确认,姑娘同定国王的关系,我想,毕竟朝中纷争,动辄也是生死的大事,自然会更加敏感一些。”
原来那凤子沐,竟将自己当成了凤祁冉的人。
“可若当真是如此,我还怎会不避嫌的入住到王府中去。”
念如初无声喟然,自己的身份终究还是会被多方纠缠和怀疑的,除非,她真正的选择了其中一处立足。
“我也正是这般告诉三皇子的,姑娘入了王府,自然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自然也不会如此的不懂避讳。”
云冉竹明净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过如今看得姑娘似乎仍游刃有余,我也放心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