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她与他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交情了?
好似一开始的时候,她和他不过是最普通的医生和患者的关系,后来上了一趟雪山,两人一起经历过生死后,他开始唤她绾绾,甚至与她说“心事”……
陶绾越想越觉得,唐棣是因为他对离墨的那番心意无处诉说,这才把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两人这才成了朋友。
她看了看手中的纱布,又看了看唐棣,犹豫了一会儿,半试探地开口问道:“你真的只是想表达一下你自己的心意?”
唐棣下意识点了一下头,“对啊,不然你以为呢?”
若不是为了她,他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谈这件事?
陶绾并不知道唐棣那些心思,她想到唐棣亲手给离墨上药,甚至不希望自己看离墨一眼的场景,就忍不住在心里不断地啧啧着,爱情的力量果然是伟大的,更重要的是,唐棣对离墨这份心意也太难得了,果然,优秀的男人大半都是基佬啊……
陶绾的眼神还不忘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唐棣。
唐棣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思前想后,又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能让陶绾向自己投出这么诡异的眼神。
想不出原因,他也就索性不想了,半蹲在陶绾跟前,乐呵呵地说道:“对了,有件事,想要与你商量商量。”
陶绾抿了抿嘴,毫不犹豫地应道:“你说。”
见她这般爽快,唐棣也松了一口气,说道:“我来,是为了给蓝昭传话来的。”
“给蓝昭传话?”陶绾的脸上多了几丝古怪,“我若是没记错的话,蓝昭是你的属下?”
这天下还有主子给属下传话的?真是奇了怪了。
唐棣嘿嘿一笑:“这影卫于我而言,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虽然名义上是属下,但是感情上,还不是如兄弟一般?”
陶绾倒没怎么细想,听他这么一说,也就点了点头,“你说的也对,那他让你带什么话来了?”
唐棣弯了弯眉眼,这才将心里的正事吐出了口,“他说他想跟你比赛。”
“比赛?”陶绾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角微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是大夫,他是军师,术业有专攻,这有何好比的?”
唐棣被她这番话堵得一噎,半天都想不出反驳的话来,抿了抿嘴,也只能干笑了几声,应道:“这个我就不知道蓝昭那小子了,但是蓝昭的师父是我前任的军师,他师父临终前将人托付于我,可是因为当年我……我朋友被追杀,害得蓝昭险些丧命,所以我对他一直心有愧疚,若是能让他跟你学些皮毛,那自然是最好了。”
“学些皮毛?”陶绾挑了挑眉,“你想让他改行学医?”
唐棣又摇了摇头,“不,他有他自己的兴趣爱好,这一点我并不想改变什么,只是蓝昭这小子又是我这些年见过最有资质的孩子,他什么都好,只是还没长大,故而性子有些急躁,又带着些许傲气,这些年他没少闯祸,可是因为有我护着,倒也相安无事,可是你明白的,我不可能一直护着他……”
听到这,陶绾算是明白了,唐棣是希望能通过自己和蓝昭的比赛,搓一搓蓝昭的锐气,也顺便让蓝昭感受一下失败的感觉,如此一来,蓝昭以后在为人处世方面,就会更加沉稳一些。
陶绾轻笑了一声,“你这主子倒是有点意思,名义上是叫主子,实际上,倒像是管着他们吃喝拉撒的管家。”
唐棣咧了咧嘴,让嘴边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实际上,心里却高兴得恨不得跳起来。
只要陶绾同意比赛,那么他们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留在陶安镇,只要留在陶安镇,他也就可以多一些时间陪着她了。
刚想着,陶绾的声音已经率先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过……”
“不过什么?”唐棣觉得自己刚才好不容易松下去的小心脏,顿时又提了起来。
陶绾朝他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调皮,“这话是蓝昭教你说的吧?”
唐棣一噎,半天才反应过来,“我……”
刚开了口,陶绾又继续说道:“我说的是比赛这话,你不就是想留下来陪离墨吗?直接说就是了,我又不会赶你们走,还说什么蓝昭要跟我比赛,我和他擅长的事情都不在一个领域,怎么比?”
唐棣:……
为了离墨?他怎么总觉得,这事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不会是,误会了自己什么事吧?
见唐棣闷声不说话,陶绾权当他默认了,脸色也一点一点地变得严肃起来,“我猜对了?”
唐棣在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要如何跟陶绾问起此事:“呃……”
陶绾抿了抿嘴,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留下可以,不过话可要说在前面,伙食费是要交的!”
“这话确实是我教公子说的。”唐棣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